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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許聽潮悻悻起身,也不去管踏浪墨鯉怪異的眼神,把雲頭一降,就落到自家居住那閣樓前。

這閣樓也在一處藥圃邊上,圃中一個年輕道人正自施展法術採摘靈藥。

“葛驪!”

聽得許聽潮呼喚,那道人直起身來,看了幾人一眼,淡淡一拱手:“原來是許師兄!小弟正為師傅取藥,恕不能相陪了!”

當年入門時,葛驪和莊璐都還是祁堯門下的懵懂童子,與許聽潮頗為親善,如今卻長成了這般偏偏青年,行止間自有氣度。許聽潮知曉葛驪如此冷淡,定是因為芍藥之事,當下也不好說什麼,朝他略一點頭,就攜了敖珊等人,踏入自家閣樓。

數十年未歸,閣樓中一應擺設依舊,木床木桌,原木凳子,皆是一塵不染,桌上陶壺瓷杯光潔如新,屋內更有一股子類似草木清新的味道。

許聽潮心中頓時生出濃濃的愧疚疼惜,曾與芍藥朝夕相處,如何聞不出這芬芳正是她身上才能散發的特有馨香?香滿盈屋,非得她日日在此流連方可!這窗明几淨,定然是芍藥時時打掃的緣故!

女人對這等事情,往往都有莫名的敏銳直覺,儘管許聽潮面上神色不曾變化,敖珊還是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抓緊許聽潮手臂,面上驚慌之色一閃而過,便即鎮定下來,兩隻明眸沉靜似水,如同在無聲地質問。

貓耳小人兒和參娃突然從許聽潮體內遁出,使勁抽動小鼻子,不旋踵,便一溜煙地飛出門去,跑得沒影兒了。

許聽潮和敖珊凝眸對視,半點反應也無。

敖琲兩眼發光,想要追去,卻又不敢。

“許兄弟,你就住這麼個……”

踏浪把目光從門口收回,繼續左右張望一陣,確定屋中陳設皆是普通物件,不禁大大咧咧地開口,卻被墨鯉一把拉住。

墨鯉眼眸兒往許聽潮和敖珊一轉,踏浪看了半晌,也沒有搞明白兩人在幹什麼。

“許大哥,珊姐姐,你們早點歇著,我與踏浪就不打擾了。”墨鯉微微一笑,拉了欲言又止的踏浪和滿臉好奇的敖琲,轉身輕輕離去。血妖也是古怪一笑,化作一道血光無聲遁走……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許戀碟和褚逸夫依舊不見蹤影,曉寒輕霧中,卻走來個翠裙曳地,腰挎竹籃的明媚少女。

芍藥兩眼泛紅,眉目間蘊滿愁意,見得閣樓前相攜出迎的許聽潮和敖珊,眼淚不自禁地撲簌簌落下。似乎是不願意被人見到哭泣的樣子,芍藥趕緊低下頭去,瘦瘦弱的肩頭微微抖動,腳下潮潤的泥土頃刻溼了一片。

許聽潮心如潮湧,想要邁步上前,卻被敖珊緊緊抓住。儘管心中也憐惜芍藥的柔弱,但敖珊如何肯放手?暗中一咬牙,只當沒看見!

“木,木頭,我,我有話要,要單獨和你,你說!不,不許旁人跟,跟來……”

芍藥抬起頭來,抽抽噎噎地說話,迷濛的淚眼中,有無限期盼。

一邊是柔弱無助的師妹,一邊是心中眷戀,許聽潮左右為難,恨不能也似當年齊豔師叔那般,將此身一分為二!

正自為難,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言蔓語:“去吧……”

許聽潮側頭,只見敖珊眉目含笑,頗有幾分雍容,握住自己的手臂的兩隻柔荑,也早已鬆開。

見敖珊並無異狀,許聽潮輕輕點頭,便邁步向芍藥走去。

芍藥面上忽然現出一絲喜色,不過旋即收斂,低著頭轉身便走。腰間花籃中,兩個小腦袋怯怯地探出,又觸電般地縮了回去。

許聽潮也無心去管這兩個小人兒,只顧悶頭趕路,跟上芍藥的腳步。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小路轉折處,敖珊才一改方才的大氣,面上露出幾絲焦急,一溜煙地順著小路跑了過去,方才邁出幾步,身形就隱逸無蹤。

踏浪正自身伸長脖子偷看,見到敖珊的舉動,不禁咂咂嘴,正要說什麼,就見到墨鯉似笑非笑地面孔,趕緊打個哈哈……

芍藥領了許聽潮,來到個明秀的山谷中。但見群山環抱,綠水長流,百花綻放,蝶鬧蜂忙。

選了個依山傍水的好去處,芍藥在一株老樹下斂起三個土堆,又拾了些枯枝插在上面,才拉了許聽潮,面向土堆老樹而跪,閉目禱祝:“大樹啊大樹,今天請您做個見證,芍藥要做木頭師兄的好妹妹,木頭師兄也要做芍藥的好哥哥……”

後面的話太過低微,許聽潮神思不屬,並未聽清,半晌之後,老樹枝葉才一陣沙沙抖動。芍藥頓時大喜過望,睜開眼睛呼道:“您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