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閃閃,十分奪目!
此人這般裝扮,自是陶萬淳口中那綠箭老祖。
摩陀老道一看,面色不禁微微一變。這綠箭果真當得起“老祖”二字,竟似飛梭中那赤毛大眼的三尾巨猴一般,是個合道老怪,只修為差了好大一截!
但合道就是合道,只見他袖袍一揮,大陣之熊熊燃燒的烈焰陡然化作無數丈許長的火焰箭,望陣中激射而來!
摩陀老道看得分明,這老怪駕馭的並非火焰,而是正被包裹灼燒的蟾蜍怪精血!
那腥臭精血和大陣本就幾乎貼在一起,火焰箭矢瞬息即至,撞在陣中奔湧的星力洪流之,輕易就碎裂開來!烈焰熄滅,星力卻被染成了淺淡的綠色!
綠箭老祖見狀,嘎嘎怪笑,伸手一抓,湧到大陣附近的蟾蜍怪便盡數爆成慘碧血霧,繼而化作鋪天蓋地的碧綠箭矢,又往大陣傾瀉下來!
摩陀老道怎還不知道這老怪的打算?這些域外蟾蜍,精血中蘊含的奇毒竟然有侵蝕靈氣的妙用。周天星力亦是靈氣的一種,自然不能倖免,長此以往,待這老怪驅使蟾蜍精血,將陣中的星力盡數施加了毒素,陣中之人,如何還能倖免?
這般手段,端的劍走偏鋒。摩陀老道卻是不懼,嘿嘿一笑,手中總陣旗驀然變作丈許高下,只見他幾道法訣打在旗面之,髒兮兮的大旗無風自動,招展飄揚,周天星辰大陣之外,忽就生出數千個漆黑大洞!
這些孔洞中有莫大吸攝之力生出,但凡靠近的蟾蜍怪,不拘身軀完好,抑或爆成了血霧,都爭先恐後地投入其中!
那綠箭老祖見狀,也是微微一怔,然而片刻之後,就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這般手段,不過在虛空中強行闢出小世界,暫時將兒郎們儲存。但見他隨意一揮手,湧向大陣的蟾怪,動作都快了幾分!
“前輩萬萬不可如此!那綠箭老魔能把這等髒血透過重重禁制傷人!”
許戀碟一直在觀看兩者鬥法,見摩陀老道施展那般手段收攝蟾怪精血,已然覺出不妥,但想到許聽潮對這老怪的評價,便忍住不曾出聲提醒,如今再見那綠箭老祖的動作,再也不敢大意!
摩陀老道側頭,看見說話的是許戀碟,當即就“哎呀”一聲大叫:“義妹怎能如此稱呼?愚兄與你親弟義結金蘭,可承受不起!”
許戀碟只急得跺腳,都什麼時候了,這老道還在計較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
摩陀老道哈哈大笑:“妹子莫急,且看老哥哥手段!”
言罷,扶住丈高的大旗一晃,大陣之外的漆黑洞口倏忽不見!卻是盡數被他扔到了虛空亂流之中,不知落向何處!
綠箭老祖正自得意,此刻卻是勃然大怒,雙手連連抓拿,指向之處,蟾怪無不爆散成血霧!數之不盡的慘碧箭矢雨點般射落,霎那就將大陣外圍的星力染成碧綠!這等被侵染的星力,流轉之際生澀僵硬,不復之前靈動!
摩陀老道把總陣旗一揮,碧色星力頓時奔湧而出,徑直衝入蟾怪群中亂攪!只片刻功夫,就不知多少斬殺了多少!
綠箭老祖固然將自家“子孫”當做施展法術的媒介,但也禁不住這般消耗,一時痛惜得心尖子都在抽搐!這老怪慌不迭止了蟾怪衝勢,兩手接連打出數百道法訣,漫天慘碧的血霧收攏合一,凝成一道千丈長、數十丈粗細的巨箭,對準大陣砸來!
許戀碟和許沂看得心驚膽戰,摩陀老道卻不慌不忙地將面前大旗一揮,陣中奔湧的星力頓時彼此交織溶融,瞬時就成了一面光潔的巨鏡!
那巨箭正好射至,瞬息就沒入鏡面之中!鏡面卻波瀾不驚,半點缺口也不曾留下!
綠箭老祖面色數變,忽然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漫天蟾怪亦是聒噪鳴叫,跟在他身後去了!
摩陀老道呵呵而笑:“兀那老魔,怎好就走?”
口中呼喝,面前大旗已是連連晃動,大陣之那巨鏡中忽然噴出傾盆暴雨般的碧綠箭矢,直往蟾怪群中傾瀉!
綠箭老祖回頭嘿嘿而笑,大袖一揮,漫天攢射的箭矢卻只稍稍一頓,便落入他子孫群中!霎時間,蛙鳴連片,密密層層的蟾怪眼看著就少了小半!
“好賊子,老祖記下你了!”
似那太玄丈人一般,這老怪撂下一句狠話,便架起滾滾綠雲,將自家子孫盡數裹挾了飛奔而去!
摩陀老道也不追趕,把面前大旗變回巴掌大小,隨手一引,空中漂浮那蟾怪精血,便百川歸海一般汩汩流淌而下,注入大陣之外忽然開出的大洞之中。
“老前……”
許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