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著方向盤,聲音抖抖顫顫都帶上哽咽了,“大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你可不能害我啊!要不,要不你們在這裡下車行不行,我把錢都退給你,哦不,我倒貼你錢,回家幾十萬幾百萬給您燒去,你要多少就說。”
“大哥,我是活人,青越道觀的繼任觀主,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現在要趕時間,你送我到地點後我會給你張護身符,保你平安回去。如果我現在下車,你……”方善水話到半茬閉了嘴,儼然是就算我不說後面你也能自行腦補了的態勢。
司機張真哭了:“到地點,怎麼到地點啊?我們已經第三次繞回來了,你沒發現這地方就是剛剛我們撞車的地方嗎?大兄弟你真是啥觀主嗎?”
“呃……”方善水停頓兩秒,看看周圍,慢吞吞地從斜挎包裡翻翻,找出了一張黃紙符。方善水把紙符貼在掌心合掌一撮,頓時一抹火光冒出,將他掌心的紙符化為灰燼。
司機張都快看傻眼了,眼瞧著方善水將燒過紙符的手在眼睛上一抹,手一指前方五丈遠右邊的一顆道旁樹,對他道:“向那個方向開。”
“大兄弟你藏了火柴,還是打火機?我怎麼都沒看到你怎麼點的,你燒那紙灰有什麼用嗎?”司機張望向方善水所指的方向,詫異道:“那邊……呃,那邊沒路啊!”
方善水:“那邊才是路。”
司機張堅定的搖頭,“不行,會出車禍的,我寧願在原地打轉,我不信等到天亮還這樣。”
“等不到天亮啊……”方善水幽幽地嘆了聲,嘆得司機張脖子後絲絲冒涼氣,方善水也沒有和司機張爭執,畢竟眼見為實,方善水索性伸出右手在司機張眼睛上一抹而過。
司機張嚇了一跳,陡然感到眼睛被方善水抹過的地方一陣火辣的痛,“你幹了什麼?”
“你現在睜開眼就可以看到路了,一直往前開,不要回頭看。”方善水清冷的聲音從後傳來,聞言司機張開眼睛,詫異的發現車前竟然出現了兩條路。雖然他不常來這裡,但他肯定這窮鄉僻壤的懷雲鎮只有一條大路直通!
簡直邪了門了!
司機張不敢置信,更離譜的是,那條似乎是多出來的公路,在他眨眼間晃晃忽忽時隱時現,慢慢變得看不見了!如果他不掉頭按原路線走,肯定就開到那條假路上了!天知道那到底是通往那裡,司機張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地調轉車頭回歸正途,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要緊張,不要回頭看,很快就到地方了。不用怕。”
司機張聞聲一驚一乍,反應過來是後座的少年在說話,才緩了心跳。漸漸的,不知怎麼就被那少年清澈平靜的嗓音安撫了,一路向前開,直到看到懷雲鎮的標識,竟再沒遇到稀奇古怪的事。
“懷雲鎮到了。”遠遠望到懷雲鎮夜間幾點燈火,司機張總算是鬆了口氣。
司機張彷彿煥發了新生,人也不哆嗦了,腰板也直了,開始眉飛色舞地好奇起身邊的奇人了,“大兄弟你真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剛剛你那一手是什麼名堂?還有那符,真是奇蹟啊。”
司機張說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瞄一眼後視鏡,這一瞄不打緊,他下意識就想轉頭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回過頭的司機張,和坐在車尾窗戶上的兩個亮得發綠的黑眼珠子對上了眼,“喵、嗷~”
正是前面路中撞到的那隻黑貓!早就不見蹤影的它,不知什麼時候又跟了上來,或者它一直都在,就靜靜地蹲伏在車後的玻璃窗上,盯著車裡的他們。
“告訴你不要回頭了。”方善水頗有些頭痛。
“那貓,那貓……”司機張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了,突然感覺肩膀一重,微低頭竟看到一隻蒼白的手,正搭在他肩上,冰冷沁骨,“啊!”
一陣兵荒馬亂,懷雲鎮外大路上的那條車,彷彿喝醉酒般左歪右倒,一會加油門,一會急剎車,好一陣終於消停下來,萬幸沒有出車禍。
方善水開門下車,繞經車後的時候,看了那用後腿悠閒撓下巴的黑貓一眼,揪住後頸皮一把拎起,“喵嗷!!”
方善水開啟駕駛座的車門,車裡貼著門縮成一團的司機張差點栽出來,司機張這五大三粗的壯漢此時如弱柳扶風霜打的嬌花,他肩膀上那隻蒼白的手正向著他的脖子靠攏,身後那不明乘客晃晃悠悠地正往司機張的背上貼來,司機張淚流滿面,“我我……我要暈了。”
方善水一把將司機張拽出來,揮開他肩上的的手將那團白濛濛一腳踹回車裡,“我來開車,你到後座暈去。”方善水利落地進車關門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