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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有飛鳥停留在院裡的石凳上,四處張望。陽光似有似無的掃過這小小的偏院,西風立於簷下,靜默的看著這一切,忽然想起首座師父說過的,世間萬物,生生相惜。一份落寞席捲心頭,像院子角落裡那些常年無法融化的積雪,有著一份無法釋懷的寂寞。

難得今天是個沒有飄雪和狂風的日子,西風決定出去走走。推開門,萬里晴空映大地,好一份壯闊,好一份萬里大好山河。可,這天地之大,竟無我,竟要忘我。

又走出一段距離,來到“往生橋”旁,下面依舊是萬丈懸崖,緩步走上橋,陣陣涼風迎面而來。西風抬頭望著天空,好燦爛的陽光,想必山下應是蟬聲歡叫,粉荷滿塘的仲夏時節了。這裡,依舊是萬里積雪,寒氣逼人。

閉上雙眼,不再去想,拔出手中的劍,舞動著,用力的去揮舞,想再用力一點。是誰,是誰的眼,總看著我……

周圍的雪花被西風的劍氣吸引,聚攏著隨他的劍氣一起在半空中舞動,越聚越多,越聚越大,西風開始覺得雙臂吃力,渾身出汗,眉宇間隱藏著一份怒氣。

此時,想起一陣簫聲,有些哀怨的簫聲,擾亂了西風的步伐。轟——西風撤去所有的劍氣,深呼一口氣,收招持劍。伸出一隻手,托起一片薄薄的雪花。

轉身望著,雪花裡隱約走出一個人影,越來越近。只見她,素白衣衫,雙臂卻是火紅的水袖,腰間繫著純陽宮人的腰牌。手持玉簫,亭亭玉立,原來是一位溫婉的絕世佳人。西風掠過一眼,就不再看她了,心裡只道是哪個門下的弟子罷了。

女子在橋畔停住腳步,望著前方,吹起玉簫。如此,兩人在此地停留了很久很久,誰也沒有說什麼,只當身旁沒有彼此。

後來西風先離開了,因為快到晚課時間,離去時,那女子還在那裡,簫聲還可以聽得見。到太極殿的時候,西風回頭看看遠處孤絕的山峰,只覺得那簫聲很美。

乍一進來,西風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今天各門門主及門下弟子全都到了,格列儀仗,是有什麼重大的儀式嗎?對著鄧進用了個眼色,鄧進會意,附耳微語道:“聽說是左護法於蓉雲遊回來了。”西風面有驚訝,都傳言這位女護法武藝神通,道法精湛,曾於西北大漠中的孔雀海與西域佛教密教一脈著名的無聲大師辯法七天七夜,最後竟不分上下。只是這左護法終年四處雲遊,竟有十年未歸本門,所以西風一直都覺得此生是見不到如此傳奇的人物了。

“起香——”執事手持三尺高香,口中念若有詞,進門儀式開始了。對於遠行並有重大貢獻的傳道人或者地位尊貴的長者,純陽宮都會盛大的進門儀式,以歡迎遠道歸來的純陽弟子。

隨著想起的鐘鼓樂聲,一行身披素白斗篷的道人緩步走進大殿內,眾人皆低頭作揖恭迎。李忘生頗為激動的迎上前去,眾人直起身,西風瞥了一眼,只見那一行人領頭的是位年約三十開外的女長者,後面尾隨的應是她的一眾弟子。

佇列中出現一個有些相熟的身形,近在眼前,是在那裡見過的嗎?一閃而過的念頭旋即消失在西風心頭,揭下素白色的斗篷,於蓉一臉從容的看著李忘生,眼神若放晴的天空一般,炯炯有神,放著奪目的光芒。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忘生像是家中的長輩,望著於蓉一臉溫暖。

“不孝弟子於蓉,雲遊晚歸,還望掌門責罰。”左手輕甩拂塵,於蓉依舊平靜,李忘生扶起她,儀式繼續進行。

上過香,拜過祖師爺,鐘鼓響起,儀式結束。於蓉的一眾弟子也將斗篷揭下,西風猛然看見方才有些眼熟的人,卻是往生橋旁女子。安然一笑,轉身離去,鄧進有些不捨的跟著也走出去。

“師兄……”鄧進跟在西風身後,時不時的對著太極殿內張望,西風會意,佯裝不知。“師兄,你慢點,慢點。”

突的,西風停住腳,回頭看著鄧進,道:“修道之人,所謂何?”

鄧進被問的突兀,搔首道:“清心寡慾。”

“那你現在心中牽掛什麼?”

“我……”鄧進一時臉紅,說:“我……沒牽掛什麼,就是……”

“就是什麼?”西風厲聲道。

“就是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多女人嘛……”鄧進臉紅的跟掉進辣椒罈子裡一樣。

“哈哈哈,好你個登徒浪子,今天為兄就替首座清理了門戶。”挑起劍,西風一個劍步上前,兩人便耍起劍來,卻不過是些架子罷了。

是夜,一輪皎潔的明月,半掛在西天邊。

是誰的嘆息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