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凌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評價為“還是死了比較好”,她依舊在繼續著與長老的談話。
從大起再到大落,如此起伏不定的心情似乎讓長老很是費神,臉上不自覺地浮起了疲累之色。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知道的越多,壓力越大”,一年多以來他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眼下驟然鬆開又驟然繃起,實在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凌曉知機地暫且告辭,將時間留給這位老人。
炎自然是和她一起出去。
屋中雖絕對算不上陰暗,然而開門瞬間射入的陽光還是讓人精神一振。炎不發出一絲聲音地關上門,轉頭看著已經走出好幾步的“少年”,快步跟上去,側頭低聲問:“老師。”
“什麼?”凌曉抬頭看他。
“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兩人就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喊:“曉!”
凌曉下意識轉頭看去,然後只見那群人圍在她的飛行器邊,不斷地揮舞著手。
她皺了下眉,走了過去,問道:“怎麼了?”
站在飛行器邊的伊澤回答說:“剛才它響了。”
“響了?”凌曉愣了下,而後想起飛行器的控制鈕在自己的手中,於是拿出來將發出異動的飛行器開啟,坐進去操控了片刻後,發現聲源是一條訊息。
除了他們之外,知道如何聯絡飛行器的只有一人——劉大力。
他突然發通訊來……是福裡雅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凌曉立即接受了訊息,一看之下,只覺得一陣噁心。她不想吃算的,也沒懷,這只是想起某個人時的下意識反應罷了。
這幾年的時間裡,她沒有再給他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鬆對她的“騷擾”。校內的監視姑且不提,時不時傳來的通訊也是讓她不勝其煩。而在她遮蔽“陌生人來訊”後,他居然給她郵寄起一些看似精巧實則讓人毛骨悚然的“小禮物”。在她把這條線也掐斷後,每次去外校區幾乎都能碰見點什麼“驚喜”……總而言之,他似乎把騷擾她當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並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以至於,她已經快形成了心理陰影。
某種意義上說,如果他的目的是“讓她記住他”的話,那麼他已經成功了,成功到了她現在只要一看到與他相關的事,就會情不自禁想拔刀砍人的程度。
而這一次……
他被捲進來,說實話她並不意外。
畢竟之前那次的事,他也是當事人之一。
然而,她確定自己的行蹤極為保密,且連凌淵都沒料到跳躍點會出現在福裡雅附近的地區,更沒料到整顆星球都會被捲進去,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巧合?
怎麼可能!
那傢伙雖然是不折不扣的變|態,但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他不怕死,但同時也不會無意義地死,所以絕不至於蠢到“見到陌生跳躍點”就跳的程度。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他準確地知道跳躍點的資訊。
那麼問題又來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
想到此,她下意識看向莫爾:“如果我說這不是巧合,你覺得是那個嗎?”
同樣俯下身觀看了通訊的莫爾沉吟了下,回答說:“很像。”
伊澤有些不明所以:“你們在說什麼?”
凌曉深吸了口氣,吐出了兩個字:“預言。”
“預言?預言師?”如今的伊澤也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對於各種事情瞭解頗深,所以很快就意會了他們兩人的意思,“你們的意思是?那邊有預言師?”
“否則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會這麼‘巧’地出現在這裡。”凌曉刻意地加重了“巧”的音量。
“也許真的是。”莫爾突然開口說道,他伸出手點選了下光屏,划動著劉大力匆忙之下拍攝的影片,最終將畫面定格在那艘自空中緩緩降落的黑色飛船上,觀察片刻後,他篤定地吐出了一個詞,“的確是血鷹。”
凌曉對此不置可否,因為她早已認出了它。這兩年裡她為了將來可能發生的事,一直有拜託菲斯幫她收集與血鷹相關的訊息,所以可以說對對方知之甚深。
然而,緊接著,莫爾說出了一件她所不知曉的事。
“我曾遇到的那個預言師,就是被血鷹的人帶走的。”
“你確定?”凌曉挑眉。
莫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