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好聽,但實際內容是什麼,傻子都知道。
“……遲景然,哪個遲景然?”
“這個。”伊澤早有準備地開啟自己的腕錶,一張熟悉的臉孔瞬間出現在了凌曉的面前。
她抿緊唇角,吐出了這樣一句:“我不信。”
“……”伊澤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於是他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麼?”
凌曉沒有再次開口,只微微別過頭,以這樣的行為無聲地表達自己的態度。
她很清楚伊澤不會特意來說謊言,然而……
“我沒有騙你。”伊澤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有些困擾。
“我知道。”
“那麼……”
“眼睛和耳朵都會騙人,所以有些事,除非我親自確認——否則,我不會信。”
伊澤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只覺得一陣牙疼,剛才還想她不是會感情用事的型別,現在就被打臉啪啪啪了。然而,相較於這個,他更在意的是——
“你和他關係很好?”可是不對啊,遲景然也算是他們的高階別關注物件,若是他真的和她有接觸,他沒理由會不知道。更何況,他們也沒有什麼接觸的機會。
凌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這個。”無論是真是假,她知道他是一份好心。
伊澤搖了搖頭:“看來我帶來的訊息不僅沒有幫到你,還給你帶來了困擾。”
凌曉勾了勾嘴角:“你的時間很緊,我就不耽誤你了。”
伊澤怔怔地看了她片刻,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那麼——下次見。”
“嗯,”凌曉點頭,完全聽懂了他蘊含在這句話中的祝福,“下次見。”
這句話後,身形比起從前又瘦弱了不少的少年快速消失在了原地。凌曉注視著他敏捷的動作,眉頭再次擰起,他的身手比起上次見面好了不止一點,與之相對的,是他的天賦很差。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進步的方法不多,她所知的就有一個——付出代價換取天賦。
凌淵和凌佑晨都曾誤解她這麼做過。
然而這種事實在是“捨本求末”。
她能理解伊澤想要快速變強的心情,但是……
她打心眼裡希望他並沒有做出這種選擇。
直到視線中再也看不見少年的身影,凌曉才轉過身,側頭看向之前想要前往的方向。怔愣片刻後,她問——
【你也想提醒我儘快離開嗎?】
【……是的。】
【是麼。】
所有人都這麼對她說。
凌曉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她應該儘快離開。
然而,她卻並不是僅僅只由理智本身構成的。
或者說,只有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她不可能只展示理性話的一面。哪怕……她知道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卻依舊想要親自確定一次。
眼睛會騙人,耳朵會騙人,心卻不會。
她握緊雙拳,抿緊唇角,一步步地朝那個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行走間,也許是因為剛見過伊澤,她突然就想起了還在凱里時,芙蘭阿姨開玩笑時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所以我倒真想看看,如果你有一天到達這地步,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幅情景。”
她口中的那地步,是“奮不顧身”的地步。
當時她對這話嗤之以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為了誰做到這個地步,因為不值得。可是,眼下她也算是做到了這地步吧?
可見有些事,從來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但是,有些事,她必須知道。
否則哪怕能順利脫身,也始終放不下這個結。
她的腳步不慢,所以很快就出現在了對方的視線中。後者似乎有些意外她會主動出現,然而卻也沒有做出什麼具有敵意的舉動,只是揮了揮手,讓原本圍在身旁的幾個人推開,轉而迎上了她。
凌曉於是停下腳步。
他行走了幾步後,也停下了腳步。
目光對視間,兩人俱是沉默。
然而心情卻截然不同。
凌曉是在思考該如何去問,遲景然卻是在思考眼前這少女去而復返到底是有怎樣的用意。
最終,先開口的人是她——
“聽說你在找我?”
雖說心中有些許訝異,遲景然倒是沒有露出驚容,而是果斷地一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