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的稱呼改得倒是快,一聲聲少夫人絲毫不感到彆扭。清風性子急,此刻怕楚惜寧吃虧,最後咕噥的話更是有些口不擇言。楚惜寧不由得莞爾,清風這一兩年曆練得氣勢越發大了,只是急性子還是沒改。估摸著她要是不說清,指不定這丫頭得難受到幾時,放下手中的筆,有些無奈地道:“今兒敬茶請安,你覺得二爺對我如何?”“二爺對您自是好的,一直護著您。倒是您在那些人面前一直沒露氣勢,安心躲在二爺身後!”清風連忙開口回覆,這沈國公府的後院幾乎無一是處,唯一讓清風慶幸的就是姑爺對姑娘情深意重,無論去哪裡只要姑爺在身邊,絕度是把姑娘護得好好的。楚惜寧瞧著清風慶幸又頗有些不滿的神色,心裡猜出她的想法,不由得開口調侃道:“恐怕你還覺得我縮在後頭,在一旁看著著急吧?”清風被她猜中了心思,也不驚慌,只低著頭沉默地看著鞋面,算是預設。楚惜寧不由得被她弄笑了,偏過頭透過窗戶看著院子外面的場景,低聲道:“國公府不比楚侯府,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的。這一灘渾水,想要身居其中,最後能掌控甚至改變,就不能輕易打破局勢。”清風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不大明白其中意思。但是見到楚惜寧又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底的急躁也跟著去了大半。只要姑娘不吃虧就行!主僕倆正在說話,半月的通報聲就傳了過來:“大少夫人和靄哥兒來了!”楚惜寧和清風對視了一眼,連忙打起了門簾,落雪也站了進來伺候。柑橘被吩咐去廚房端了茶點來。衛氏牽著靄哥兒的手走了進來,這回她換了一身藕色的裙衫,臉上的脂粉也抹得厚重了些,瞧著竟是退了年輕守寡的縞素,身上帶了幾分喜氣。靄哥兒瞪著一雙大眼瞧著楚惜寧,似乎有些好奇。“大嫂。”楚惜寧連忙俯身行了一禮,衛氏也還了半禮。靄哥兒瞧了瞧楚惜寧,才撒開衛氏的手,中規中矩地給楚惜寧抱拳行禮。“快起來,這是靄哥兒吧,上回瞧見的時候還抱在懷裡呢!”楚惜寧對著這個透著靈氣的小侄子透著好感,想起當時勸誡衛氏的場面,心底又頗有幾分唏噓。靄哥兒歪了歪頭,看了看衛氏,衛氏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臉上的笑意始終透著溫和。“我聽娘說過的,二嬸嬸是不是還叫過我弟弟?”靄哥兒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極其認真地問了一句。楚惜寧臉上的笑意有些尷尬,畢竟當時一時情急,只是為了勸回衛氏。沒想到嫁進沈國公府來,倒成了一個笑話。衛氏看著她不好意思,低聲地岔開話題道:“我是寡居之人,本不該在弟妹大喜幾日來叨擾。實在是母親方才招我過去問話,我害怕弟妹心裡有什麼誤會,才特意穿了些喜慶的衣裳過來,還望弟妹莫要掛心!”楚惜寧連忙擺手,心裡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麼事兒,在她嫁進來頭一日就讓廖氏把衛氏說了一通,不免猜測起來。“是這樣的,昨兒晚上孃親叮囑我不要讓其他人打擾你。我想著新房裡,我這個守寡的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又怕伯孃會去新房,遂找人拖住她,沒想到事多忙了就顧不過來!”衛氏滿臉的歉疚,言語間不由得又低柔了幾分,似乎十分對不住楚惜寧一般。楚惜寧眸光一凝,轉而又恢復正常,嬌笑道:“嫂子怎麼這麼說,你就該常來喜樂齋坐坐,否則我還以為嫂子不喜歡和我做妯娌呢!娘讓你注意著新房,想來也是讓你我好好相處。”衛氏有些猶疑地打量著楚惜寧,一直在觀察她的面色,瞧見她真的不放在心上,才輕微地點了點頭。“是我想岔了,還有一事要和弟妹說一聲。母親身子不大爽利,這國公府一直是我在當家,現如今弟妹進門,這家自然是要你當得!你瞧著哪日方便,我便讓人把賬冊地契都給你拿來!”衛氏點了點頭,又輕言輕語地提起了另一件事兒,捧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面色如常。倒是楚惜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兒,她這個新嫁娘板凳還沒捂熱,一個兩個都上趕著把權利讓出來?☆、107 青梅竹馬不是楚惜寧多疑,而是常嬤嬤和衛氏同一日來讓權,實在是讓她心裡難安。管家權可大可小,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把管家權攥在手中,自己就能控制整個國公府的後院了。常嬤嬤越過沈修銘要交給她的時候,她還可以不假思索地推拒。輪到衛氏也來,她就不敢貿然推脫了。“這管家權母親不要,自然是要給世子夫人的,我算是替弟妹掌了這麼多年的家。現如今也該好好享福了!”衛氏瞧她不說話,不由得輕聲開口寬慰她,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柔和的笑容,看不出異常來。楚惜寧壓制住心底的猶疑,抿著紅唇柔柔一笑,捧起茶盞悠閒地抿了一口,低聲笑道:“嫂子這話說的,母親既然把管家權給了你,證明她信任你。況且這管家權本該是嫂子把控,我初來乍到,嫂子要想給我還是得問過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