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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他才徹底反應過來這事兒不對勁。
首先,成因知道那房子的密碼,那就證明他對那裡很熟悉,那為什麼後面又要躲床下?
其次,床上那人的聲音他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具體是誰。
最後,那人被警察帶走了?為什麼警察會如此巧合的出現?
吳明意閉上眼,腦子裡閃過一個亮光,那好像是手機螢幕發出的光。
成因當時將他圈在懷裡,手的確摸到了什麼東西舉在了他腦後。
難道是成因聯絡了警察?
吳明意被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早在成因受傷的那晚他就懷疑過,就種種跡象表明,成因的身份絕不是小混混那麼簡單。
臥底,肯定是臥底。
他睜開眼,雙手在身前緊緊纏繞著,然後晃眼看見了車子第一排中間的計價器……
呃,好貴啊,又要多花錢了。———藉著付東被抓走的機會,成因快速約了許之遠一小時後見面。
他七拐八拐,倒了兩趟車,終於再次來到聯絡安全屋。
許之遠依舊早早地等在了裡面。
一進門,成因就直奔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這一路上,腦子裡回想起的不是吳明意的眼睛就是嘴唇。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手不自覺地撫摸著嘴唇,眼神依舊驚慌失措。
他都幹了些什麼啊……
“做什麼呢?”門外是許之遠敲門詢問的聲音,“趕緊出來,有正事兒問你。”
成因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這才開啟門走出去。
兩人雖不常見,但許之遠還是很瞭解成因的,平日裡開朗活潑的人,這時卻變得異常沉默,臉上連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許之遠追上去問道。
成因窩在沙發裡,抬頭看了眼許之遠又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沉默著。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是說自己把無辜路人拉入了漩渦之中並親了一口,還是說自己對懷疑物件動了非分之想?
可無論哪一種,他都是大錯特錯。
見成因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許之遠急了,這可是在臥底呀,這狀態行嗎,走出去不就是在告訴別人快來看看我我有大問題。
他忍不住坐到旁邊上手推了成因一下:“嘿,說話呢,存心讓我著急是不?”
成因再次抬頭看向他,欲言又止。
還是說不出口啊,實在是太丟人了,簡直就是職業生涯遭遇的巨大滑鐵盧。
無奈,許之遠也不想逼得太緊,便自顧自地說起了這幾日的調查。
“你讓我們查的那個候海軍,查到了,失蹤前家裡人收到了錢和資訊,說是外出掙錢去了,但是沒有出入境資訊,就像憑空消失的。”許之遠拿起桌上的資料遞給成因,“現在正在查監控,但多半不會太順利,過兩天有結果再說。”
成因拿著資料,眉頭微微皺起,這是他臥底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受害者,但遺憾的是他沒能早些發現異常,也沒能救下對方。
“會不會是偷渡出去了?”
“不會,那邊我們有線人的。”
“那這就奇怪了……”
許之遠嘆了口氣,追查這一系列案件已經多年,可他們始終觸及不到真相,所有的線索總會在某一環節斷掉,所以他才不得不鋌而走險,挑選臥底。
許之遠看著眼前面容還有些稚嫩的成因,內心深處滋生出的內疚並不少。
還記得當初資料上那笑容燦爛的一寸照,讓他好奇是個怎樣的孩子會在考入警校後這般開心,誰知道成因的身世卻並不是那麼幸福。
於是,他選擇了成因,身世是最大的原因,這樣的身世不僅可以完美隱藏真實身份,更甚至有朝一日犧牲了,家裡人也不會太難過吧。
看著認真思索的成因,許之遠撇過了頭,偷偷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來繼續道:“剩下的我們會繼續調查,現在說說你吧,剛才在付東家是怎麼回事?”
誰料這話一出,成因剛平復下來的心又變得慌亂起來,眼神不斷躲閃,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
“你,你,你管那麼,那麼多幹嘛,反正,反正我又沒做,沒做什麼壞事……”
最後幾個字說得特別不自信,可能連成因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
許之遠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定定地看著成因:“你不會變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