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就把它供起來了?我本來還指望能用我的誠意讓你換換你這身保守得跟修女似的裝束呢,沒想到你還是半點沒改。”沈靜斜眼瞧著她,一指頭習慣性地戳過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什麼狗屁安全感,那都是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口味二十年都不變,你也不覺得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固執得都快要掉渣了你。”
霍希音只是淺淺地笑。
這話紀湛東也說過類似的。前兩天他倆正歪在一起看電視,霍希音看到某相親節目的時候,偶然腦子短路,指著沙發上紀湛東新買給她的禮物,硬生生地把他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你買這麼多名品包,幾時見我上班的時候拎過?”
她這樣說,饒是紀湛東再好的脾氣也被噎得不輕,索性直接丟了句“真是固執”就不再理她。不過紀湛東的脾氣也確實好到沒話說,再冷臉都只是幾分鐘的事。幾分鐘後,當霍希音因為做飯不小心而失手摔了瓷碗的時候,紀湛東也只是嘆了口氣,接著還是照樣走過去幫忙。
本來一切都已就緒,機票和那邊的酒店都已訂好,但在出行的前一天,紀湛東突然遇到一件棘手的事,連招呼都沒有跟她打就直接去了Q市。
霍希音還是在電話裡知道他第二天趕不回來的訊息的,紀湛東在那邊輕嘆:“這算不算老天不長眼,我兩年都沒休過長假了,現在終於騰出時間來,沒想到竟然還被這些瑣碎事給耽擱住。”
霍希音倒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勤勞。印象中紀湛東在私底下一直都是一副悠遊自在的態度,對什麼都能快速上手快速解決,她從哪方面都沒看出來他能有這麼兢兢業業。
片刻後他又說:“估計我要三天後才能回去。可憐的霍希音女士,你的年假已經請下來了吧?現在被我拖累了,我該怎麼補償你呢?”
“補償就不必了。”霍希音皺著眉看著牆角上靜靜放著的行李,“因為我想自己先過去,回頭你跟我到那邊會合好了。”
“嗯?”紀湛東的話裡突然帶了一點笑,“口氣怎麼這麼堅決,生氣了?”
“我至於為這個生氣麼?”
“你如果真為這個生氣,那我還真覺得欣慰了。”
“那我就偏不讓你得逞。”
真是無聊的對話。霍希音倒在沙發上,閉著眼聽著那邊停了一下,然後說:“你一個人去的話,我不大放心。”
“我原來自己也一個人出去過,還是去的海南,這不也照樣平安回來了。所以你大可以安心。”
“去海南那會兒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當然放心。”
依舊是一種調笑的口吻,讓人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虛實。霍希音扯了扯嘴角,對話比他更加沒營養更加打哈哈:“嗯,這笑話可真夠冷的。”
她最終還是一個人先去了旅遊地點。霍希音先斬後奏,紀湛東當天晚上打過電話來的時候她已經安然地坐在別具地方特色的茶座中喝茶。
與紀湛東在Q市的焦頭爛額比起來,霍希音在旅遊景點逛得十分自得其樂。她買了一張地圖,自己按照地標一個一個地找,雖然慢但是很有樂趣。原來她以為自己是個路痴,但是她現在發現,原來把人逼到一定份上,路痴也能變成路通。
那天她閒極無聊,一整天的時間都在和風景區的小商販們討價還價,霍希音從來沒有這麼與人斤斤計較過,但是她如今發現在這種小攤位上不砍價的話簡直對不起自己。
她詭辯的功夫在討價還價中漸漸升級,霍希音漸漸上了癮,甚至在後來接到紀湛東電話的時候也沒停下和小販的叫板。她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拎著剛剛在其他攤位砍價得來的戰利品,一邊又聽著攤主喋喋不休的牢騷:“這位妹妹,你拎著一個LV的包跟我講價,也不大厚道是不是?”
霍希音很鎮定地抿唇笑了笑:“真對不住,這是高仿的。所以你看,你賣的這珠子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紀湛東在那邊聽到他們的對話,輕輕笑了出來:“我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真難得你是挎著我買的包去了景區,可你又把它說成是高仿。霍希音,你還真是我的剋星。”
“你的事搞定了?”
“唔,算是吧。”他的話裡隱隱帶了笑,聲音低沉悅耳,“已經在回T市的路上了,正堵車呢。明天早晨過去找你。”
“這麼快?”
“我不在你身邊,你難道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麼?”
霍希音單聽他的聲音就能想象到他現在那種漫不經心的漂亮笑容。她撇撇嘴,攤主衝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