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你說不出口,讓我自己發現會比較好?”
“我後來一直不理解,你們既然認識,又為什麼在步行街上裝作不認識。夏未央演戲,你配合,我和陳遇在一邊看著。這場面你不覺得很滑稽麼?你就有那麼大的信心,演員的演技足夠高超,高超到足以把事實一直瞞下去?紀湛東,你難道不覺得這很諷刺?”
“夏未央週六晚上自殺住院,你週日從C城趕回來。紀湛東,既然你這麼難以忘記,直接和我分手就好,又何必以這樣的方式給我難堪。反正如今陳遇車禍離世,夏未央躺在病床上需要人安慰,你們又有感情基礎,你又何必一定吊死在我這棵樹上。一紙婚約算得上什麼,當初你一時衝動求婚,現在完全可以反悔,既然結婚了都可以離婚,我們這訂婚你也可以不必太在乎。你放心,我最討厭拖泥帶水,我會很爽快。”
第 二十二 章
22、
然後就是一徑的沉默。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可終究還是難以說下去。比如那一天,他在電話中的那一聲“未央”,時至今日,她依舊沒足夠的勇氣質問。
再比如,他裝作若無其事,從頭到尾都在幫助夏未央,從她回國到她工作再到霍長清當初的公司,她說什麼做什麼,他全部尊重並給予幫助。這樣會不會也太過紳士了一點?
回憶有時候是一件極痛苦的事,霍希音自認自己一直傾向大事化小息事寧人,今晚的咄咄逼人,她以往從沒有過。她不擅開端,也不擅責備,連反問的口氣都十分淡。她平靜地陳述,但沒給他解釋的時間,霍希音一個人一口氣從頭說到尾,她沒勇氣讓時間空白,靜默讓她憋悶得難受。
“你一直聰明,我一直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猜到所有的事,然後來質問我。”紀湛東終於在安靜中開口,緩慢的,好聽的,但帶著一點喑啞,像是疲憊,“夏未央回國後,我的確試圖隱瞞過那些過去,但我發現紙終究包不住火。掃墓回來那天,她發過簡訊,也打過電話。吊橋我也的確曾經走過,同行的人裡除了整個社團的人也確實還有夏未央。但我帶你去那裡之前,並沒有想到那一層意思。我很抱歉,我無意傷你。”
“你父親的公司,夏未央也確實代她的母親找過我,希望我放寬條件。可我是真的希望能把那家公司還給你,它在當初畢竟有你母親的股份,你對它也有感情。你可以否認,也可以漠然,但是希音,人們的漠然,有時候往往正是她對事情解決無力選擇逃避的表現。”
“那次步行街,我不想辯解什麼,也知道所有的辯解都站不住腳。那個時候我想象不出你知道事實後會是什麼反應,她假裝不認識,我就也順水推舟。今天我回來,並不知道她住院,我回來是因為你。不管你最後要怎麼做,這些解釋我都希望你能知道。”
他的聲線帶著獨特的磁性,如同琴絃,一點點扯動死寂的空氣。他的話讓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一般。霍希音的心陡然沉了下去,手隨之脫力,接著杯子便跌了下去,滾在厚厚的地毯上,水灑出來,沒有聲音。
她手指冰涼,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看到他的手輕輕抬起,但終究還是落下。他的姿態終於不再散漫,也不再調笑,卻也不再親暱,她終於難得的看到了他認真而疏離的一面。
“夏未央說陳遇體貼又有耐心,很能遷就人,還不喜歡吃酸,並且一直喜歡微笑。你和她可真是默契,夏未央找了一個和你性格想象的,你找了一個和她長相相似的。我們一個父親生出來的,能沒有像的地方麼。還有,陳遇死的時候,夏未央那麼愧疚和恐懼,甚至自殺,超出失去一個未婚夫所應有的反應限度。假如我一直裝傻不提這些,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打算說?紀湛東,你覺得這樣很合適?”
他不語,走過來把掉落的杯子放回茶几上,接著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去。
“我沒有和夏未央交往過。她比我低一屆,但同屬一個學院。她那個時候有好感的人是周笑非的表弟。”
霍希音覺得小腹有些疼痛,她覺得難受,卻笑了一下,慢慢地說:“沒有交往過能代表什麼?代表沒有情意麼?你有好感的人依舊是她不是麼?”
他看著她,說:“我的未婚妻是你。”
霍希音冰涼地笑:“那又怎麼樣。我無非是因為和夏未央長得像才讓你注意到,即使在去年你都還沒想過要忘了她。到現在,她有請求,你也有責任感地義不容辭去做。可你在幫助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知道後會是什麼感受。那不是別人,那是夏未央。就算拋去我自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