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後宅,叫小的們勿要驚乍。
文竹黑著臉回到了竹閣,剛要寬衣,便聞得兩聲叫,雙胞胎轉了出來,一個按一個地道: “這遠房的表哥好生奇怪,” “怎地到三姐房中換起衣服來了?”
一旁的文曉菊狐疑地湊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幾眼,鼻子嗅了嗅:“怎地這香氣這麼像是三姐。 ”
文竹繃緊了臉,右手一揮,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 “甚麼像,我就是你們三姐!”
雙胞胎和文曉菊俱都大奇,一起湊了過來,仔細端詳:“唔,看眉目倒是有七八分想象,三姐更細緻些。
“三姐沒有他醜罷?你看他都不笑的,好嚇人。
“還有還有,看他拍起桌子,手臂揮舞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女子罷?”
“聲音也粗的很,不如三姐細膩。
簽定完畢,三人一起下了結論: “你和三姐只是長相有些相似罷了,既是遠房的親成,倒也正常。 三姐溫柔嫻稚,哪裡是這等凶神惡煞的模樣,你還是趕緊招了罷,三姐哪裡去了?”
文竹有氣無力地癱坐椅上,禍水東引: “去問你們爹爹。 ”疲勞至極,聲音越發粗嘎,倒是更像男子了。
三個妹妹不疑有他,蹦蹦跳跳地去尋文章,文竹懶懶地爬起來,把這一身累贅換掉,換上了一身褻衣,卻是連外袍也懶得穿了,一頭秀髮也隨意的披在了肩上。
倒了杯茶給自己,湊到了嘴邊,外面傳來雙胞胎不滿地聲音:“爹爹也真是的,光傻笑不說話。 ”
無視進得門來的雙胞胎,文竹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盅茶水,雙胞胎左顧右盼,吃驚地問道: “那個遠房表哥呢?”
文曉菊精緻的小臉上困惑不巳,看到文竹臉上未及洗去的一雙濃眉,疑慮地道: “難道那個遠房表哥,當真是三姐麼?!”
雙胞胎瞪著眼看了半天,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三姐剛才那喝水的動作真是粗魯呢。
“說起來,三姐平時走路的樣子也是流行追月,少了些女子的嬌態。
文曉菊雙手支著下巴,坐在文竹 對面,淡淡地下了結論:“平日裡總覺得三姐言行舉止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怎麼個怪法,今日三姐穿上男裝, 才明白過來,三姐的一舉一動都跟個男人似的。 ”
男人
文竹作為一個女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其實想想也不奇怪,自幼一個人掙扎求生,許多行為舉止都有些大大咧咧,在前世還不算十分與眾不同,到了這裡,滿地閨秀,一舉一動莫不秀乞無比,如同雞立鶴群,想不突出都難。
自怨自艾間,文竹猛地發她三個妹妹把她圍在了中間,攀上她的手臂,一人一句道: “三姐以後穿男裝罷,終於有了個哥哥呢。 ” “是啊是啊,三姐穿男裝比女裙好看許多呢。
“上次用大媽教的方法訓練三姐都夫敗了, 三姐真不適合做個大家閨秀。
文竹心道,那是因為你們擅自提高標準好吧?!雙手成拳,忍無可忍地吼道: “你們都給我出去!!”
三個妹妹不情不願地從她身上爬了下來,異口同聲地道: “是,是,三哥。 ”話罷,哧溜一下,一起跑掉了。
文竹拿起換下的月牙白長袍,比來比,怔怔地發起了呆,真的,男裝比較好麼 ?
接下來的幾天, 文竹馬不停蹄地跑遍了文章屬意她掌管的鋪子,穿著男裝身體不適,加上這些掌櫃的都得罪過她,文竹巡查鋪子時便一直陰沉著臉,周身三尺之內無人敢近,那些掌櫃的也不敢正眼看她,竟是無人發現她女扮男裝,每想到這一點,文竹的心情就更加鬱卒。
府裡在文章的大肆宣揚和刻意隱瞞下,除了文富家的等極少數幾個心腹,竟對她是文家遠房表親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紛紛猜測,她是文章過繼來準備繼承家業的。
便連她從竹閣男裝出入也都自作主張的加上了註腳, 老爺定是想將三小姐許配給表少爺。
到了臘月二十九,終於把所有的鋪子都巡視一遍,文竹把那堆男裝全部丟到了床底,打定主意,正月裡一定要穿著長裙招搖過市。
城西一個只有二進的院子,小巧別緻,處處可見主人的用心良苦,房前屋後種滿了四季花卉,一年到頭俱有鮮花可賞,屋後挖了個荷塘,塘邊有亭,亭旁種滿了果樹。
屋前廊下掛滿了大紅燈籠,所有的屋子俱都燈火通明,主屋內,丈蘭將親手做的四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