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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低著頭,尾隨在了段青煙的身後,楊花和衛燎護在一旁,四人牽著兩輛馬車,夾在了韃子商人之中,如同汪洋之中的一滴水珠,毫不起眼。
北楚那邊守衛森嚴,韃子這邊幾乎無人防守,見客商們退了出來,罵罵咧咧的上前:“楚狗今日又發什麼瘋,趕緊交情,別以為沒做成生意就不用交份子了。”
楊花從袖中摸出塊碎銀塞了過去,幾人輕鬆的出了關,眼前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映著天上碧空如洗,白雲飄飄,文竹和段青煙互望一眼,心中豪情萬丈,打馬揚鞭,任由那馬車賓士在這草原之上。
段青煙笑道:“你真是好計策,那北楚奸商以次充好行商多年,已經是預設的行規,你卻叫手下去四處撩撥。”
文竹亦是笑道:“商人重利,互相之間拆拆臺子也沒什麼。青煙才是真的厲害,混亂之時,人皆會跑回心中認為安全的地方,誰會想到,我們會混在韃子裡面退回去呢?!”
二人相視一笑,俱在心裡想到,此人真為奇女子也。一時之間,惺惺相惜,大生知己之感。
駕著另外一輛車的楊花和衛燎面面相覷,俱都無奈苦笑,如此巾幗,當真讓天下男兒無地自容。
卻聽到段青煙又道:“只是你這兩車棉袍,在這草原之上,卻是賣不出什麼價錢的,若是想佈下眼線,定下商路,只怕要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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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驚險
文竹見已行到草原深處,茫茫四野不見人煙,索性停了下來,下車掀開車上油布,取出一件棉袍在手裡掂了掂,遞給段青煙。
青煙滿臉疑惑地接過棉袍,眼睛驀地睜大,她把手裡的棉袍仔細地翻看一遍,問道:“你在這棉袍裡填了什麼東西?若是棉花絕不會是這個重量。”
不待文竹回答,段青煙又十分自信地道:“我領兵多年,最恨剋扣軍需,這一件棉袍之中應有多少棉花,新棉還是陳棉,我一掂就知。”
文竹欽佩地翹起了拇指,從懷裡摸出把小刀,把那棉袍後背上的一條線輕輕一挑,裡面落下無數白色粉晶,段青煙用食指沾了些許,放到嘴巴里嚐了嚐,十分肯定地道:“是鹽。”
文竹點了點頭,應道:“是鹽。”
她把這件棉袍收好,又取下另外一件,這次卻沒有挑破衣服,只把衣服放到了段青煙鼻下,讓她嗅了嗅,青煙恍然大悟:“茶香。”
文竹含笑道:“不錯,就是鹽和茶。韃子自給自足,卻不產鹽,他們飲食油膩粗重,需要泡奶茶來去掉腥氣。這兩樣暴利卻被北楚官商壟斷。”
文竹自豪地指著兩車貨物道:“別看只有兩車鹽茶,在大寧可能僅僅價值紋銀十兩,在這裡,卻是無價之寶,價值連城。”
段青煙摸著滿車棉袍,見針腳細膩均勻,從外面絕對看不出絲毫異常,由衷讚歎道:“這麼絕妙的法子你也想得到,青煙自愧不如。”
文竹望著天邊的白雲,神色黯然道:“這哪裡是我的主意,全部是我家老爹的妙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十月金秋在這北方草原裡已經是蕭瑟的秋末,在草原之上縱橫著數條河流,將這一塊碧綠的寶石天然的分成數塊,中間又星羅棋佈著無數湖泊。
遊牧民族逐水而居,文竹等人就在湖泊間尋找著韃靼部落的身影。找到第一個小部落用了足足三日,遠遠地望見湖邊五彩的帳篷,文竹等人禁不住高聲歡呼。
段青煙和楊花俱都說得一口流利的韃靼語,倒是不存在交流上的障礙,他們二人上前交涉,近兩年風調雨順,草茂勢長,牧民家裡的牛羊俱都成群增長。
牧民們見了遠方來的販賣茶鹽的客商無不歡欣鼓舞,經過短暫的交流後,楊花低聲告訴文竹:“這裡的鹽主要是靠著草原上有限的幾個鹽湖,都被幾個大部族霸佔了,像這樣的小部落吃鹽需要付出十分高昂的代價,三十隻羊才能換上一斤鹽。”
相對於大部落的盤削,文竹等人的價格十分公道,沒多久,車上的茶鹽就去了五分之一,換來了駿馬和獸皮。
交易完畢,好客的牧民們熱情地留他們住宿,文竹死人商量了下,決定住上幾天,打探下草原的情況再說。
兩天後,趁著天黑,文竹拉著青煙,綁起楊花和衛燎落荒而逃,行了半夜,終於喘了口氣,文竹狠狠地在楊花和衛燎身上踹了兩腳,怒道:“你們兩個爛桃花,到哪裡都能拈花惹草。”
“楊花也就算了,一幫子的大媽大嬸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