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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三年前,厲若海囚禁布達拉宮的僧王鷹緣,打算以他磨鍊自己的道心。他們一直在精神層面上交鋒,到厲若海能夠勘破心障,毫無掛礙地殺死鷹緣的那一天,就是道成之時。風行烈不解其意,以為師父要殺一個不會武功的喇嘛,最終忍耐不住,暗中放走了鷹緣。

鷹緣臨行之前,用眼神將一縷佛家真氣度入風行烈丹田,並將大俠傳鷹的鷹刀交託給他。龐斑透過靳冰雲,在風行烈身上播下魔種,原以為種生鼎滅,風行烈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這縷佛家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導致魔功功虧一簣。

這是風行烈一念之仁得到的報答,也是蒙赤行、傳鷹兩大強者的隔世交手。

他遇到慕典雲的時候,恰好叛出邪異門不久,先大破來追蹤他的十三夜騎於月夜之下,再獨自北上,想在江湖中闖出一番聲名。那時他不知慕典雲是敵是友,不願洩露師門叛徒的身份,仍自稱是厲若海之徒,以免引來麻煩。

不想三年之後,他的確如彗星般崛起,成為白道上聲名昭著的青年高手,卻也因此引來龐斑的覬覦。

慕典雲趕往武昌府,不問可知是想幫忙取回鷹刀。這舉動看似行險,實際是眼下最穩妥的選擇,否則風行烈本人親自現身,無異於羊入虎口,恐怕連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且,若龐斑對慕典雲有意,逃到哪裡都是一樣;若是無意,即使就在面前,龐斑也未必有興趣多看他一眼。

翟雨時又道:“風兄不必擔憂,其實情勢沒有那麼壞的。赤尊信、乾羅等人稱雄多年,怎會一點後手不留,他們現在是為避龐斑鋒芒,不知躲到何處去了。等過一段時間,這些人自然會出面,到時仍是從者雲集,繼續對抗魔師宮。”

“而且,白道利用這二十年,培養出了八大派的十八種子高手,身兼各派之長,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慈航靜齋的女劍手更是已經出山,行走江湖,我幫看似是唯一與魔師宮作對的幫派,實際並不孤單。”

風行烈聽到慈航靜齋之名,心中又是一痛,知道翟雨時在開解自己,苦笑道:“但願事情如翟兄所說。其實風某心中清楚,黑白兩道破天荒地擁有同一目標,無非是希望風某保住這條性命,以便讓龐斑的道心種魔不能盡善盡美。”

他語氣中大有自嘲的味道,但也是在表示,他將以大局為重,不會做出衝動的事。翟雨時心中一鬆,正要繼續說下去,忽見戚長征奔了過來,向他們大聲道:“後面有船跟上來了!”

怒蛟幫的勢力籠罩長江兩岸,黃河流域則以乾羅山城馬首是瞻,不過此時山城落入方夜羽手中,不受乾羅掌控。是以翟雨時一聽這話,立即猜測是乾羅山城的人。

他們來到後舷甲板上,上官鷹和凌戰天已站在那裡,憂心忡忡地望著後方的江面。數只艦船鼓滿風帆,全速向怒蛟船隊趕來,這些艦船體型較小,行動極其靈活,看似不如怒蛟幫的座艦堅固,但水戰與風速、水速都有極大的關係,當真交戰,尚不知會是哪一方佔到便宜。

艦船越行越近,上官鷹正要下令詢問他們的來意,凌戰天臉色微變,沉聲道:“是邪異門的船!”

隨著距離的接近,已可看清船帆上的圖案,正是雙龍捲雲柱,邪異門的令牌標誌。

邪異門自水路起家,自厲若海以下,人人水性極精,不輸給任何水上幫派。不過邪異門崛起時,長江黃河均被黑榜勢力佔據,厲若海遂揀選南海建立基業。他不常與中原門派打交道,是以年輕一代的上官鷹、翟雨時等均不認得邪異門的船帆,反倒是凌戰天認了出來。

眾人不覺同時看向風行烈。

凌戰天向他們解釋道,只有邪異門主在的地方,才能掛上雙龍雲柱的標誌。厲若海近幾年絕跡江湖,如今忽然在長江上出現,當然是為風行烈而來。浪翻雲評價此人“外冷內熱,否則風行烈早已死足十次有餘”,但他也不知道,厲若海究竟會怎麼做。

此時,連上官鷹都可看清對方船上站著的人。

即使得悉浪翻雲對厲若海的推崇,上官鷹也不失一幫之主的氣度,平靜地道:“放緩船速,準備迎接邪異門的厲門主。”

幾乎在同一時間,邪異門主艦上的一個雄偉身影,落入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輪明月遍照九州。

黃州府大牢中,巡夜的獄卒腳步聲漸漸消失,隨著他的離去,某間牢房的牆壁上忽生異狀。一塊大青石從牆壁另一側被推了出來,過程平滑至極,居然沒發出一點聲音,羽毛般落在地上。途中蹭落了些許塵土碎屑,這就是唯一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