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豐富的做賊經驗,足以躲過府內守衛有餘。
他們一路費盡心思,用千金難買的珍貴迷藥迷倒了守衛,總算成功接近胡惟庸的書房。
胡惟庸身邊沒有虛若無那等可怕的高手,所以從未有人發現有陌生人進入府中。
這讓他們齊齊鬆了口氣。
朱元璋不願刺激岌岌可危的君臣關係;從各方面暗示要把事情處理的像江湖仇殺,不要讓任何人懷疑和皇帝老子有關。慕典雲理解他的顧慮;範良極卻覺得這是為他白出力;不住唸叨著要入宮盜寶,目標就定為朱元璋最心愛的九龍掩月杯。
然而,一踏進書房,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震驚神情,連範良極也不再多話了,愣愣看著房中場景。
胡惟庸一身文士打扮,端坐椅上,還是那副清矍文雅,留著整齊的五柳長鬚,讓人情不自禁對他生出好感的模樣。但這個權傾天下的一代權臣,竟然已經是個死人。
三人一眼便可看出,他已經死透了,身體僵硬,雙眼圓睜,瞪視著門外的方向,似乎死不瞑目。
這畫面透出一股詭異之氣,讓身經百戰的三個人心中一凜。
範良極不愧對他的年齡,最先反應過來,喃喃道:“我賭這是針對我們的下馬威。”
風行烈想去檢視胡惟庸的屍身,被慕典雲攔住,不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見這與烈震北齊名的當世名醫緊皺眉頭,似乎有很多疑問。他又看了看胡惟庸,唯見昏黃的燈光下,屍體表情愈發詭秘,卻看不出有什麼危險。
範良極根據過往經驗,不敢馬上接近,準備看看敵人有沒有佈下陷阱。慕典雲則只是出於本能,直覺書房裡充滿了危險,不應隨便接近。
忽然之間,他右手一揚,一股淡到幾乎沒有顏色的煙霧從他袖中漫出,籠罩了僵死的丞相。
直到煙霧散盡,屍身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風行烈皺眉道:“如何?”
慕典雲搖了搖頭,道:“看他的模樣,是中毒而死無疑,但是書案周圍應該沒有毒。他死前保持著端坐姿勢,沒有反抗跡象,證明他認識那個加害者,甚至可能是他信任的熟人。”
風行烈道:“譬如說天命教派來聯絡他的人。”
範良極聽說沒有毒,縱身溜去書案那邊,卻不著急看胡惟庸,在四邊牆上敲敲打打,側耳靜聽,口中道:“這樣就說得過去了,難怪今天這麼容易。如果單玉如放棄了胡惟庸,將他滅口,當然要把暗中保護他的天命教高手撤去。”
風行烈對名冊的下落已不抱希望,卻還是負責地搜尋書案,尋找任何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慕典雲見他們各找了個活計幹,也不囉嗦,一臉平靜地走上前去,檢視胡惟庸的屍身。
湊近了看,他才發覺書案上有一張被硯臺壓住的紙條,拿開硯臺,紙條上寫有一行尋常小字——“色目正法紅謹拜中原諸位高人。”
就在這個時候,胡惟庸詭秘的面容忽然產生變化。他僵硬的面板下出現水波狀的波紋,似乎有毒蟲蠕蠕而動,要自內而外將他的臉皮撕開。這毒藥效果說不出的噁心,但又說不出的恐怖。
範良極喜上眉梢,說“這裡有個暗門”的時候,慕典雲已是一聲低喝:“快出去!”
風、範兩人反應極快,話音未落,三道身影同時掠出書房窗外,穩穩落地。範良極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詫異道:“幹什麼?”
慕典雲並未回答,因為胡惟庸的屍體已經瞬間爆開,上身炸作無數血肉碎塊,令書房變作血腥地獄。但他的下身還完好無損,從椅子上滑落在地,進入他們視線的死角。
慕典雲一邊苦思冥想“正法紅”這個名字,一邊冷冷道:“敵人把毒蟲注入他的屍身,我一湊近,毒蟲感受到人身上的熱氣,開始活動,便出現這樣的結果。這些血肉均有劇毒,此地不可久留。”
風行烈略一沉吟,道:“朱元璋若能這麼殺他,早就殺了,犯不上找我們代勞。這無疑是天命教的滅口行動,原來白芳華當真是臥底。”
慕典雲嘆道:“其實仍然不能就此說她是臥底,但是從此之後,無論燕王還是鬼王,均不會對她有半分信任,只不知她自己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
既然是天命教滅口,那縱有名冊,也不會繼續留在胡惟庸的書房。範良極見那暗門入口濺滿血腥,暗叫可惜,但也知道不宜逗留,道:“那我們走吧,看虛老鬼有何話說。”
以虛若無之智,也未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想的比普通江湖人更深,皺眉道:“單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