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恐懼的驚呼從呼吸艱難的喉間竭力喊出,也讓白筱童沉睡的意識慢慢地在回攏,幽幽地張開疲倦的眼皮,她的視野中,只有蒼茫的白色,鼻翼間的空氣也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
她還活著,還幸運地留在這個世界上?
不然為何手腕上的痛覺這麼明顯?
溫軟被褥下的手,第一時間覆上小腹,在接觸到那稍微的突起後,才放下了胸口懸起的大石,孩子還在……
“童童……”
不確定的試探聲,透著蒼涼的嘶啞,還有難以抑制的激動和忐忑,白筱童緩緩地眨了眨眼,適應了一室的白色,偏轉過腦袋,入目的是葉初寒的臉龐。
深凹的眼窩,越發消瘦的臉頰,憔悴的容顏,還有下顎周圍淡淡的鬍渣,薄削的唇邊卻有破皮的跡象,像是被人一拳打傷的,以往雍容高貴的形象此刻蕩然無存,頹廢疲憊的模樣卻讓白筱童心疼地紅了眼圈。
所有故作堅強的鎮定和逞強的理智,在葉初寒關切心疼的目光下,都土崩瓦解,只剩歷經危險後的心有餘悸。
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噩夢,白筱童本放鬆的情緒即可緊繃起來,使盡全身力氣,困難地抬起纏繞著紗布的右手,想要去觸控他的溫度,確認他真的沒有事。
乾裂脫皮的唇瓣開啟,粗啞的嗓子卻發不出任何的音調,葉初寒仿若猜到了她的意圖,從椅子上坐到床畔,低俯下身體,微涼的大手覆住她的手背,讓她的手心能摸到他的臉。
“別害怕,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修長的指尖拂開她頰邊的頭髮,小心輕柔地摩挲著她清瘦蒼白的小臉,葉初寒本該澄澈清明的眼眸內,是一片晦澀的陰暗,白筱童清楚地看到,他眼眶下的青暈,不由地也心疼起一直守著她的男人。
想要撫平他眉宇間的褶皺,卻發現,移動的纖手上,五指卻是木然地僵硬,無論她如何地施力,都不見五個手指彎動一下,就像是套上的假肢。
白筱童臉色一僵,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腦海,卻在對上葉初寒自責擔心的眼眸時,瞬間壓制下了心底暗暗浮動的複雜情緒,強扯出一抹安慰地笑容,扯動聲帶沙啞道:“我……沒……事……”
她如鴨子般難聽的嗓音,讓葉初寒眼底的擔憂更甚,溫柔地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自個兒起身倒了杯溫水,調高了床頭,才在床邊坐下,撫過她的肩頭,細心地喂她喝下,不忘體貼地詢問:“秦阿姨燉了濃湯,要不要喝點填肚子?”
喝了大半杯開水,白筱童才覺得喉嚨好受了不少,面對葉初寒面面俱到的關心,依偎在他的肩上,她突生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慶幸,伸過雙臂,摟著葉初寒的腰際不捨得再放開。“活著真好,我好怕這一次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瓜!”
堅毅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虛無縹緲的幽嘆讓白筱童加大了環箍他的力度,相交的雙手間,她的左手暗暗地撫摸過僵硬的右手,眸底不自禁地湧起未明的神思,卻未表露在葉初寒面前。
“人醒了嗎?”
驚喜的女聲從門口傳來,白筱童離開葉初寒的懷抱,回頭望去,便看到葉夫人拎著一個保溫杯站在門口,素雅的臉上盡是寬慰的激動,也不再避諱房內親密的兩人,快步走了進去。
她倒是從容自在,白筱童這邊卻瞬間僵直了身體,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葉夫人彷彿被她的疏離感染,也呆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
葉初寒看著她溫柔地說,“童童,有件事,我今天想要告訴你……其實,你媽媽的死並不是我媽造成的。”
“什麼?”白筱童不可置信地皺了眉,失望地說“葉初寒,你居然為了你媽媽撒這樣得慌,你太讓我難過了。”
“童童,你聽我解釋!”葉初寒著急地握住她的肩膀。
“不要,我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要聽!我不要聽你編織出來的謊言!”
“童童,我什麼都不想說,我只想你看一眼這個,要是看了這個你還覺得我是在撒謊,我一定毫無怨言!”說著他拿出了一個手機,手裡螢幕上事一段影片——
“白阿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居筧啊,差點成為你女婿那一個……那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你女兒找了那麼一個有錢人當老公,哼!真是一對姦夫淫婦!當初葉初寒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害得我一無所有,受盡侮辱,可是你那個saohuo女兒居然那麼恬不知恥地跟他在一起!我恨!!!我恨死他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