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下市裡的情況。還好,聽說市政府針對賣地的問題已經接連開了幾個會,應該是在全力以赴。一方面細細打算著接下去可能出現的各種結果,針對這些情況,村裡應該如何應對。如果市裡拿出了切實可行的方案,能夠一步步拿回土地或者是補償的,那還好說,萬一不行,他也不介意召開村裡大會,一起商量下。
除了這兩個主要方面,他透過這次的事情,也對村裡面某些人的品行有了更深的認識,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蘇彬。
其實蘇彬是他從小看到長大的,考上了江南大學那會,張文勝還建議蘇家好好擺圍宴請村裡鄉親的,但後來蘇彬自己拒絕了,理由是家裡沒錢。再後來蘇彬大學畢業了,沒有像村裡人想象中的留在了繁花似錦的江南市,而是在一年後衣著光鮮的回到了村裡面,接著在村民目瞪口呆中將自己的房子粉刷一新,並刷上了一根棒棒糖的形狀,以及題了兩句莫名其妙的對聯。往後,大家才似乎隱約瞭解了那其中“全球視野”的含義,就是天天躲在家裡上網做生意!
雖然不清楚蘇彬做什麼生意,但似乎也有了一定收入,至少不比種田差。身上穿著從縣城專門開車過來的快遞員送貨上門的格子襯衣。腳上踩著村裡極少年輕人穿過的布藝拖鞋,一派新潮風頭。
不過村裡人始終覺得他有些奇怪,更準確的說是越來越奇怪,甚少和人打招呼,極少關心村務。
張文勝性格寬厚,從他的角度來看,覺得這孩子可能處於一種躲避的狀態。就好像從小被寄予厚望的花朵。往往長不大到應有的高度。——壓力太大,急於求成。當然,另一方面,他也承認,蘇彬沒有江安村人應有的胸懷,對某些東西看得很重。
但奇怪的是。這次事情,蘇彬居然主動跳了出來,找到了他,表示自己這麼多年得到村裡鄉親的厚愛,這次也想利用自己對輿論方面的瞭解和網路專長,好好出力。
張文勝當然是答應了,以為蘇彬終於解開了個人的心結。開始真正融入村子生活裡面,便讓他負責協調媒體,當好與外界的聯絡人,算是三個帶頭人之一。
不過自從那天之後,張文勝對蘇彬已經極度失望。
一共有兩件事。第一件是徐達當天中午過後,悄悄拿給他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他搗鼓了一下,居然從裡面傳來蘇彬和一群人的談話聲。聽著聽著他臉色就變了!真沒想到。蘇彬竟然把從幾個鄉親那裡討來的東西拿出來賣!難道這才是他這一次主動站出來的真正原因?!
因為當時出發在即,為了不影響大事,極其失望的張文勝勉力按捺著心頭的怒火,直到下午事情結束回去之後,他獨自找到了蘇彬,質問他為何要那樣做。起初蘇彬還堅決不承認,直到他拿出了那個小錄音機。蘇彬才被迫承認了,不過張文勝從他眼中看不到一絲真正的悔意,這一點才讓他極為痛心。
事情還沒結束,第二天。他又從陳倩和安娜的口中瞭解到,蘇彬很可能叫了一幫縣城的流氓去打劫她們!
這一次張文勝失望之餘,又異常憤怒!
蘇彬怎麼可以對兩個到村裡來的朋友做出這種事情,何況其中一個還是村裡的恩人!如果當晚不是另外那個同行的年輕人在,兩個女孩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想到可能出現的惡劣結果,張文勝就如同萬箭攢心。
他毫不懷疑事情的真實性,她們沒有必要騙自己,這種事情推來想去,也只有蘇彬做得出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顧及蘇彬的顏面了,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也必須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不,是懲處了!因為這已經不是犯錯,這叫犯罪!既然國家不方便處罰他,那村裡就必須給兩個女孩一個交代!
所以在第三天,平靜的村裡終於迎來了一件讓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張文勝召集了全村人,來到村裡祠堂外面,當著大家的面,把蘇彬的事情說了出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樸實的村裡人接受不了蘇彬這種恩將仇報、欺凌弱小的行為。
同樣趕來開會的蘇彬,雖然心中有預感,但聽到臺上的張文勝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說了出來,他還是被嚇到了。
縱是他臉皮再厚,再否認,面對威望甚高的張文勝的指認,他也無力迴天。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許多民風淳樸但嫉惡如仇的鄉村裡發生的一些對作惡的村民執行村法的場景一樣,蘇彬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遍,並當著眾人的面,被迫跪下朝祠堂懺悔認罪——這還是在張文勝心軟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不然就是直接逐出江安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