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妄動。
這位,慣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而今,還有什麼不明瞭的。
寧頊俯身探過元景帝鼻息後,回身作勢悲痛,“寧王勾結外敵弒父篡位已被本宮就地正法,父皇駕崩,吾等甚是悲痛,爾等且都散了。今日之事如何,本宮不想聽到另一個說法。”
隨著話落,殿內依舊是鴉雀無聲。沈如意突兀察覺一道視線,追尋而去,卻看見隨著太子身後入殿的一名男子嗜血地凝著她們這一方向。
她輕輕扯了扯封晏的衣袖,示意他往那看去。
封晏順從,目光相對,寒意暴增。
“未來的皇帝陛下,這些人恐怕不會順從您,可否交給我處置呢?”男子啟口,帶著明顯的惡意與猙獰,是指了悲痛欲絕的封延卿道。
寧頊掃了一眼封家幾人,瞬時明瞭,輕輕哼應聲算作應答,比起眼下的成功,這些就不算什麼了。
男子手持刀劍,銀光冷冽,彷彿是在研究要將他們如何開膛破肚的好。殿內,膽小的婦孺低下頭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腥一幕,封家便是第二個被開刀的,亦是明晃晃的示威警告,叫這一眾心肝顫動。
沈如意的手被封晏攥了一下鬆開,看著他不經意擋了自己身前,一面暗暗同自己交代城北營衛會護衛她的安全,只消她到時混在人群逃出去,別再和封家扯上關係……
她站在他身後,望著那一堵堅實後背,含淚搖頭,想要拉回他的手,不願獨自苟活。
“我不走,阿晏,跟我一起回去。”沈如意在他背後苦苦哀求。
“大粽和小粽在等你回去。”封晏的聲音越發低沉,透著濃濃的眷戀不捨。以桌上器具相抵,那殺意冷冽的劍光,封墨臺意會,與他配合,給了沈如意逃脫的時機。
殿上動武本就是忌諱,在封家反抗的開始便註定一門覆滅,而烏蒙族烏拉氏本就不會給他們活路。封墨臺與封晏一同護著封延卿,奈何寡不敵眾,身上漸是掛彩,不多時已難用狼狽形容。
沈如意被好心的掩在人群中直直凝著這一幕,死死咬住了下唇,不顧周遭憐憫視線,在劍意穿透封晏身體的一剎猛地衝出去將那行兇者撞開。
封晏在沈如意衝出救他的一刻震驚懊悔,瞬間又是柔和目光,貪戀注視。
“好,都是送死的,就送你們一塊上路!”烏拉氏猙獰笑著,看著脖子上同樣擱了刀劍不能動彈的女子,眸中渲染上深意,“不過,如此絕色……”
封晏神情陡然一變,凝聚戾色,拼著最後力氣,與沈如意一道決然赴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烏拉氏不妨有變,“找死——”
正要還擊之時,卻是被萬箭穿心而過,維持著舉刀的姿勢,不置信回首,卻是看到夢中惡鬼的樣子。再低頭看了自己身上數支箭羽,驚詫怨恨地轟然倒地。
甲冑摩擦發出的聲響有秩響起,伴著封肅渾厚男聲領軍而入,再度包圍。“臣護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寧頊神色大變,未料封肅會突然率兵殺回。
封肅所率乃是皇上御用之師,卻是中了烏蒙族的調虎離山之計,所幸未遲,撞上了太子逼宮一幕,可謂陰差陽錯。
“封愛卿,咳咳,還為時不晚。”元景帝的聲音自後方幽幽響起,在寧頊震驚眸中,由人扶著走到了跟前。
……
永業十八年,太和殿修繕完畢,幾乎讓人忘了那一日慘烈。當日元景帝只是一時昏迷,而寧王卻……封肅攜著鐵營衛與寧王暗設三軍,救眾人於危難,獲封一品國公。
烏拉氏小王子身死,那些隨從悉數處斬,至此烏蒙族全族覆滅。廢太子寧頊柔奸性成,妄蓄大志,黨羽相結,弒君謀逆被貶西涼,永世不得入京。大梁與雲渙國開戰,由封墨臺率兵攻打,整整三年,最終割地投誠。
一晃兩年,而今正是小皇子寧懌受封太子之日。
鎮國將軍府,容貌殊色的女子著了一身貴氣命婦裝扮,伸手替已貴為太傅的男子穿戴上朝服。“今年過年,四叔回來麼?”
“說是等四嬸燒火能不把房子燒了就回來。”封晏彎起嘴角。
當年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寧王死了,卻不料是其將計就計詐死恢復了女兒身,只是因為容貌緣故,再不涉足京城,反而在雲南洱海畔過起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咱們也可以去看看。說好出去走走,竟一直耽擱到現在。”沈如意替他理完領子,看向小床上酣睡的粉嫩糰子,不由嘴角泛笑,小女兒是小年生的,就叫糰子。
封晏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