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安趕回凰宮時，菲力已經服過藥沉沉睡去，奧蒂麗娜把情況全部講給艾瑞安聽。

“小費朗呢？”

“小殿下正難過呢，陛下，您就不要再說他了。”

“哎……”聽了奧蒂麗娜的勸解，艾瑞安嘆了口氣，“幸虧發現得早，又查到了是因為偷吃牛肉乾找到根源對症下藥，才避免了病情惡化，這倆個都算是兩世為人的人，怎麼就這麼不懂事？”

聽艾瑞安像普通女人一樣絮絮叨叨地念叨，奧蒂麗娜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艾瑞安嗔怪地白了眼奧蒂麗娜。

“我是覺得陛下這個樣子很可愛……”

艾瑞安也被奧蒂麗娜說笑了，“都快被他們倆個給氣死了，還可愛什麼？再這樣下去，沒幾年就得氣成老太婆了。”

“好了，你去把小費朗接過來吧，一個人孤零零的關在屋子裡不如讓他認識到錯誤，好好看看他父親的悽慘樣。”

“是……”奧蒂麗娜笑著領旨。

換了身家居服，艾瑞安用緞帶綰起長髮盤在腦後，來到大床旁看望菲力。

本來已經有些恢復的臉色，因為這場不該出現的病況而變得再度蒼白到毫無血色，就算睡夢中眉頭依舊緊鎖，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擦都擦不淨，艾瑞安心疼到不住嘆氣。

“母王！”知道錯了的小費朗剛進來寢殿，立即飛撲進艾瑞安的懷裡，嗅著幽香懺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你還知道錯了？”艾瑞安表情嚴肅，把小費朗抱到床邊讓他去看菲力，“你看看，菲力好不容易恢復些，現在全讓你給毀了，你說說，你和菲力哪一個是小孩子，居然幹出這樣事情來？”

“對不起！”小費朗早已目睹了菲力病發時痛苦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再去看他，垂著眼簾一再道歉。

“你到底拿了多少牛肉乾？又給菲力吃了多少？說！”

第一次看到艾瑞安如此動怒，小費朗嚅囁道，“菲力吃的不是很多……”

說著，小費朗從腰帶裡拿出剩下的牛肉乾交到艾瑞安手裡，“這些都是剩下的。”

艾瑞安一看到手裡的大口袋，眼睛都直了，“你拿了這麼一大袋子？”

小費朗慚愧地點點頭。

“菲力足足吃了大半袋子牛肉乾？”

小費朗再點點頭。

“啊！”艾瑞安掩面跌坐進旁邊的高背椅裡，“你們倆真是打算把我給氣死。”

院長看到艾瑞安抓在手裡的口袋不住搖頭，“這就算是個正常人，吃了也是要撐壞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看把艾瑞安氣得要死要活，小費朗真後悔自己幫忙為菲力偷牛肉乾，“我再也不敢了。”

“呼！”艾瑞安儘量平穩情緒，不至於太過激動，“只是不敢了嗎？”

這次，小費朗變聰明瞭，立即在艾瑞安面前立軍令狀，“母王，您放心，以後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父後敢不聽話，我就馬上告訴您知道。”

艾瑞安滿意點頭，“這才乖。”

大床上，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兒子賣了的菲力，還在夢裡和樹根賽跑，那些樹根從遠處瘋長而來，抱在一起再次困住了他。

樹根越抱越緊，菲力覺得他就快要喘不上來氣了，忽然，無盡的黑暗中現出一片光來，他居然在亮光中看到了前世的費朗。

費朗擠進密密匝匝的樹根中，和菲力面對面站著。

菲力聽到自己在說，“費朗，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和我本就註定了遇見，菲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費朗，是你在和我說話嗎？”菲力聽不懂，他看不到費朗嘴巴有動過，可那聲音分明就是費朗……

“醒醒！菲力，快醒醒！”艾瑞安守在大床邊，聽到菲力不住叫費朗的名字，拍打著菲力的臉呼喚。

“唔……”夢境消散無蹤，菲力睜開眼，被滿室的陽光晃到兩眼發花，可他還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面前那張焦急的臉，“艾瑞安，你怎麼在這裡？”

“聽說你不舒服，我開完會就回來了。”

神識一點點回歸，菲力羞赧地避開艾瑞安的注視，“艾瑞安，你不必擔心，我沒什麼事的。”

艾瑞安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小費朗，示意奧蒂麗娜把門關上，然後才拉住菲力的手問，“你為什麼不聽話，要偷吃牛肉乾？”

無數烏鴉從頭頂上飛過，菲力的目光轉向坐在大床邊上的小費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