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內特走在喧鬧依舊的大街上,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還在吵嚷著要討伐女王的事情,再次陷入到無盡的狂歡中去,只有他,這個伸張正義,質問女王為何同魔界中人勾結的忠臣,為了他們的請求而失去了一切,可是沒有人會記得他的付出,人們忘恩負義的本性,使得他們轉身就忘,哪裡還去管他的死活與落魄。
在進去忘憂堡前他還是阿墨城的主導者,是全民標杆,是所有人都要恭敬的領頭人,而如今出來時,他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身上同那些街邊的要飯花子一樣破衣爛衫,此時,他與那些垃圾的區別只有一個高昂到不肯低下的頭顱,所以他把頭抬得高高的,胸脯挺得比女人還要高聳,如果什麼也無法儲存下來,那麼,至少他還可以堅守他的驕傲。
穿過熱鬧的人群,貝內特看不到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那些笑容大部分都是虛假的,貝內特想著,那些為復活者真心歡呼慶幸的人只有一小撮,剩下的恐怕連他為什麼要參加到遊行隊伍中,高聲地又叫又跳的原因都不知曉,世人都很喜歡湊熱鬧。
“這幫蠢貨!”貝內特咒罵著,步入一條狹窄的巷弄裡,這裡的僻靜將街面上的吵鬧徹底隔絕,越往裡走越是靜謐,彷彿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伯爵府已被沒收,貝內特的妻兒也都遭驅離,他在這個巷弄的深處有一個地契寫著他妻子名字的老宅,貝內特知道,他無處落腳的妻兒一定會跑來這裡。
賢惠的妻子也定會猜到他這個被罷免的總督,只有這一處地方可以安身,貝內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推開宅子後門時,妻子流著淚的臉,和他那些面露惶恐不知所錯的兒女。
巷弄很深,以貝內特的腳程需要走上五分鐘左右,就在他走到第三分鐘的時候,巷弄的暗影裡轉出個人來,巷弄是直線型的,貝內特料定這個人一直站在高牆下的陰影裡一動不動,所以,他才沒有發現他。
貝內特警惕地用眼角餘光觀察同他擦肩而過的高個子男人,貝內特的身材不矮,可是以他的身高也只到男人的耳垂下面。
眨眼間二人錯身各自走開,根本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貝內特暗暗鬆了口氣,也許是突然被罷免害得他的精神過度緊張了。
又走了沒幾步,這次暗影裡再度出現個人來,而此人的身高與貝內特等同,身材精壯,而且很直接地堵住了貝內特的去路。
貝內特發覺不好轉身要走,這時,之前的高個子男人擋在了他的身後,窄巷裡前後都被攔住,貝內特知道他是沒跑了。
“你們要幹什麼?”貝內特擺出慣用的威嚴架勢來嚇唬人,逗得對面的男人噗嗤一聲笑了。
“貝內特伯爵,別緊張……”男人說到這裡,用他鯰魚似的唇打了聲口哨,接著不無遺憾地補充了句,“哦,我還真的忘了,您現在不過是一介平民,您是伯爵的這件事已經成了歷史。”
男人說完,同高個子男人一起哈哈大笑,笑得貝內特怒火中燒,手摸腰際正要抽劍,這才記起來,他代表伯爵身份的精鋼劍已經被沒收了去,因為平民不配擁有如此高貴的劍,貝內特尷尬地收回手,他的動作被對方瞧了個一清二楚。
“貝內特,放心,我們不是來找茬的,反而我們是來幫你的。”男人收斂肆意的笑,表現得和顏悅色。
貝內特一點也不敢放鬆警惕,對方的真實意圖他無從瞭解,但是,如果一個人殺死了曾經的阿墨城主宰,這樣的結果足以抬高他的身價,從而讓他能在阿墨城裡擁有一席之地,供他炫耀並獲得一定的擁躉,只要有了他人的支援,在遍地黃金的阿墨城裡,就可以賺到大把的銀子,他必須得小心,這也是現在他存在的唯一價值了。
男人見貝內特很是警覺,卻沒有絲毫感興趣的表現,便把一封手書遞給了他。
貝內特遲疑著接了過去,不過是一張紙,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信箋上面蓋有王家信印,當貝內特開啟蠟印,看過信上的內容後,他驚呆了,良久,才閉上因錯愕而張大的嘴巴,“費林國王?這是他寫給我的信?”
“是的……”男子點頭,向貝內特伸出手來,並作起了自我介紹,“我叫拉金……”然後一指身後的高個子道,“他是湯米。”
貝內特聽過介紹,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怔愣地站著,如墜雲霧,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做了一個亢長無聊又很倒黴的夢。
“曾經的女王艾瑞安一意孤行,非要去瑟依城調查桑德死因,費林覺得她棄國家大義於不顧,非要去計較一個死人的事,太不配做艾古國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