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陛下，白麋鹿王拒絕復生，我想，我們只能送他安心上路了。”

難以相信會是這樣的結局，艾瑞安乾涸的眼卻再也落不下一滴淚，“怎麼會？當初科蒙也是拒絕復生的，您不是照樣成功了嗎？”

國師的臉上滿是沉痛表情，眼見神獸垂死，他也同樣痛心，“那不一樣的，陛下，白麋鹿王是神獸，不比凡人，如果不肯接受，我是無能為力的。”

難以相信白麋鹿王即將赴死的結局，艾瑞安去求同為神獸的彼得和空靈獸，“彼得，空靈獸，請你們幫幫忙，勸勸白麋鹿王，讓他不要死，接受國師的復生好不好？”

神獸與生俱來的驕傲，使得他們從不彼此干涉決定，更何況是生死大事。

“很抱歉，艾瑞安，我和白麋鹿王不熟，我的話他是根本不會去聽的。”

“是呀，艾瑞安，我們勸不了他。”

彼得和空靈獸先後回絕了艾瑞安的請求，並神色平靜地過去為白麋鹿王送行。

始終緊閉雙眼的白麋鹿王，感受到兩隻神獸的靠近，驀地睜開雙眼，清澈的眸子宛如溪水一望見底。

“白麋鹿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自上向下看著倒臥在地的白麋鹿王，空靈獸鄭重問他。

神獸之間自有交流之法，白麋鹿王無需言語，空靈獸照樣能體會到他的心意。

“艾瑞安，白麋鹿王希望把他的心送給盤龍。”

空靈獸複述著白麋鹿王的請求，聲音裡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不，不可以，我可以代盤龍表態，如果盤龍知道他的完整，是犧牲了另一名神獸的生命，我想他會恨死自己的，他是不會接受這樣殘忍的請求的。”

聽到了艾瑞安的拒絕，白麋鹿王再次請空靈獸替他告訴艾瑞安。

“他希望把他的心贈給盤龍，因為他的心也是同樣愛你的，他願用他存留於世的心永遠跳動在盤龍的胸口，與盤龍一起守護與你，永遠深愛於你。”

眼下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愛這個字，艾瑞安垂下頭，自喉中湧出痛苦到極致的悽慟，由低沉嗚咽到撕裂悲鳴，那蘊藏在其中的撕心裂肺，任誰聽了都要心碎。

“不，請你不要再提愛這個字，我就要把你給害死了……我已經不配再碰觸這個字了，若是白麋鹿王死了，那麼我也要請求彼得，空靈獸，乃至盤龍，請你們都遠離我這個災星，我是最不該留在塵世之人，罪孽之深重萬死難辭其咎。”

說著，艾瑞安摘下皓腕上的盤龍手鐲，“你們都留在這裡送白麋鹿王最後一程吧，我這個罪人只配在菲力傾盡全力為我搭建的王宮裡孤獨終老，每日在懺悔中度過餘生。”

放下盤龍手鐲在桌案上，艾瑞安默然走出國師府，世界彷彿從此變為一潭死水，無波無瀾，既沒有寒潭度影，也沒有欸乃一聲，只有死一般的寂靜，靜到連生命也隨之凝滯。

“艾瑞安……”空靈獸待要去追，卻被彼得攔下。

“先讓她冷靜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讓盤龍恢復過來，還有白麋鹿王，就算他不接受復生，我們還是要想辦法救上一救。”

迫在眉睫的兩件事，空靈獸也覺得彼得說的很對，“是，那麼盤龍的心我們該如何處理？”

“空靈獸，你看……”彼得伸出毛絨絨的爪子，五隻利爪鉤住一個小小的，晶瑩剔透的心形紅水晶，正是屬於菲力的那顆水晶神之心。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空靈獸記得，這是菲力同艾瑞安保持聯絡所用的神物。

“是菲力趁機交給我的……”彼得回答道，“如此神物，做成盤龍的心完全綽綽有餘，會讓他比從前還要威猛，而且，他本來也是心繫艾瑞安，如今倒是更成全了他。”

“是呀，這顆心牢固得很，盤龍應該會很喜歡。”空靈獸為此也感到歡喜。

“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呢？”

眸子裡射出一束金光來，打在爪中的水晶神之心上，溫暖緩緩注入，本是冰冷的水晶神之心開始有了溫度，光不斷地在傾注，漸漸的，心中的髮絲被溫暖融化，成為交錯其間的脈絡，金光便沿著脈絡進去到內裡，溫暖升溫成了活力，水晶神之心有了血肉的模樣，良久，竟在彼得的爪子裡跳動，成了一顆赤子之心。

等到彼得做好這一切，空靈獸吐出一縷冰寒之氣，纏繞在盤龍手鐲上，盤龍的身軀隨之顯現出來，男子仰躺在桌案上，胸口的血窟窿清晰可見。

彼得鬆開爪子，讓水晶神之心升至半空，再徐徐降落進入到盤龍的胸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