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我差點摔下馬去的？”菲力很肯定當時他根本沒有同艾瑞安提過這件事。

菲力的問題讓艾瑞安哭笑不得，“親愛的，那是我的夢境，不是嗎？我醒來後只要稍加回憶，發生的一切就都可以知曉，就算當時你沒有提，過後我也還是會知道。”

菲力聞言露出尷尬表情來，“陛下說的很對……”他怎麼就會忘記，艾瑞安才是此中夢境的主人呢？菲力想著，吻了吻艾瑞安的額頭。

“既然你承認我是對的，你就必須聽我的。”

菲力為此嘆了口氣，“是，陛下，我聽你的，可是……”

“別說可是。”

艾瑞安難得對菲力採取強硬態度，她太害怕失去菲力了，無論如何也不肯讓他涉險。

緊緊地抱住身前的菲力，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折磨得艾瑞安幾乎發瘋，誰也不知道當她在回憶夢境時，發現菲力差點被魔王攻擊，差點墜下馬去時，那種恐懼的心情，一身衣服瞬間被冷汗浸透，導致她今夜入睡都十分困難。

“那麼，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了嗎？要知道精英死士的腦力並不十分靈活，而且，他們在魔都呆得越久就會危險，尤其是貝內特，只要魔王察覺到有死士前去營救貝內特，那麼，貝內特被營救出來的希望便會更加渺茫，爭分奪秒，是我們眼下最該做的事情。”

“我不要聽！”艾瑞安捂住耳朵，完全拒絕去聽菲力在講什麼。

“好吧，我不說了，艾瑞安，把你的手拿開好不好？”

本來狂歡過後，還要帶艾瑞安騎乘馳愛信馬由韁的菲力，放棄了打算，艾瑞安眼下的情緒太不穩定了，如果他們跑到一半，艾瑞安卻因心煩意亂而醒來，對於他們都將是危險的事情。

艾瑞安拿開掩住耳朵的手，蓄滿淚水的眼無助地看著菲力，她的內心裡聽得到的聲音，都是在叫囂著讓她答應菲力，放手讓他一試。

今夜她的夢境也因為她的心情而變得晦暗不明，窗外有風在怒吼，一如那些鼓動她的聲音，她寢殿裡常年繚繞的幽香，刺激著她的鼻腔，似乎隱隱有種血腥味參與其中，甜膩到惑人，會是誰的血呢？艾瑞安於菲力的懷中想著，那血腥味絕不是屬於一個人的，或許是兩三個人，或許是二三十人，血腥味愈來愈濃重，艾瑞安有種那是由幾百人的血匯聚而成的錯覺。

菲力進去貝內特的夢裡，救下的不只是貝內特一個人，而是二百三十二人，如果再加上貝內特和他的妻子尼克斯，就會是二百三十四人，難道，這許多的人命，她就真的打算捨棄了嗎？那樣，她還配當艾古國的女王嗎？

長久的沉默，存在於棲鳳宮內的寢殿裡，菲力沒有講話，他默默地抱住懷裡的艾瑞安若有所思，而艾瑞安則更為消沉，因為她對於身上的責任產生了懷疑，她的私心戰勝了她的責任，她甚至開始鄙視起自己來。

“菲力，有沒有什麼萬全之策，讓你能免於魔王的攻擊，並能於夢中問明貝內特的棲身之地？”

艾瑞安終於鬆口了，菲力卻一點也不感到高興，“沒有……”

聽到菲力語氣低落的回答她，艾瑞安明白她的想法對菲力造成了困惑，甚至到了瀕臨痛苦的邊緣，“菲力，你真的那麼想去嗎？”

“當然……”菲力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這對我運用夢魘異能也是一個突破，如果能在魔王的眼皮子底下完成這次夢魘異能，我想，我的夢魘會更上一層樓。”

“那麼，好吧，我答應你……”艾瑞安做下了她自費朗重生後最艱難的決定，“不過，菲力，你要答應我，快去快回。”

“遵命，女王陛下！”菲力笑得讓艾瑞安心碎，像個孩子般純真，又有著難以描述的堅定。

“我去去就來……”菲力鬆開圈住艾瑞安的雙臂，幾步來到窗前，躍出窗外……

目送菲力騎乘著馳愛，猶如離弦的箭般瞬間跑沒了影，艾瑞安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起來，她從菲力提出這個建議後，便一直隱隱感到不安，而眼下這種不安更加強烈起來。

艾瑞安分析不出來她的這種不安情緒緣由在何處，不過，如果她知道菲力所進入的夢境主人為何人時，定會立即明白過來。

“菲力？”當魔王於夢中看清來者何人時，不免驚訝，又深覺可笑，“你是來向我挑戰的嗎？”

菲力看著這個給了他重生身軀的人，有那麼一瞬的恍惚，彷彿從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了從前所有他知曉的和不知曉的過往，他努力定了定神，找回了眼下該有的鎮定，阻止了這具身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