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過一遍的,其他人都不如你合適呢。”
長壽雖然不是很樂意,但自來極聽陸緘的話,當下應了。只有些不放心,小聲道:“二爺,這人這般忍得,不會是個壞人罷?救了他不會惹麻煩?”
出於對陶舜欽的信任,陸緘卻是不擔心王立春會是不識好歹的人,因見長壽並認不出王立春來,便也不與他說明,只道:“現下他不曾醒,也不知道過往,你防著點就是了。若是他能活,能自理了,你便自行離去即可,不必多問,亦不必多說。”因見長壽忐忑不安,忙拍拍他的肩頭安慰道:“青天白日的,這麼多人,不必害怕,我會叮囑此處的保長看顧你。”安置妥當,回房後還是又寫了書信一封,只待天亮託人帶去清州陶舜欽處不提。
次日清晨,夫妻二人剛起身盥洗完畢,就有長壽在門外道:“二爺,人醒了,想要見您。”
陸緘忙快步出去,轉到柴房中,但見王立春雖被高熱燒得沒什麼精神,好歹神智清醒,看見他進來,也沒露出什麼感激淋涕的樣子,只道:“某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同恩公說。”然後就沒了動靜。
陸緘看了看一旁伺候著的長壽等人,猜他是不想讓長壽等人知道,便揮手讓他們出去。雖然只是相處了一夜的功夫,長壽和陸良等人卻已經感受到王立春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氣息,很是不放心,小聲勸道:“二爺,還是讓小的們在這裡伺候吧?”
王立春都這個樣子了,還能如何?陸緘淡淡地道:“怕什麼?都外頭去。”
長壽等人只好一步三回頭:“那小的們就在門口。”
王立春望著陸緘嘿嘿發笑:“說來也真奇怪,我都要死了,怎地還有人這般怕我?陸二爺,你就不怕我麼?”
陸緘見他臉色蠟黃,嘴唇燒得乾燥起皮,眼珠子都是黯淡無光的,偏還裝出這副模樣來,便淡淡地道:“我怕你一個將死之人做甚?你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王立春一怔,隨即道:“說得是,看來陸二爺果然是認得我是誰的。”
陸緘坦然道:“當然認得。但敢救你就不怕你殺人滅口。”
王立春見他一個文弱書生說出這樣的話,少不得多了兩分敬意,道:“我又不是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殺你作甚?還是先說說我為何成了這樣子,也好叫你安心。”原來是他的老母重病,月前使人託了信來說想見他最後一面,他走不掉,索性烙去了臉上的刺青隻身逃走,白日不敢行路,更不敢走大道,專挑偏僻的小路走,誰想竟遇了剪徑的強人,他雖自詡手上有兩下子,到底敵不過那許多人,險些喪了性命。前些日子一直忍著躲藏,並不敢出來,昨日算著撐不下去了,只好爬到街上來求助。
他一個逃走的軍犯,身無長物,就算是強人要劫道,也沒有非得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道理,只怕其中多有隱瞞,另有隱情。陸緘並不敢全信他的話,只道:“既有強人,我還當與保長說說,叫過往行人小心仔細。”
王立春似是看出他不信自己,略微彎了彎唇角,帶了幾分諷刺一笑,道:“此刻我就叫李一土了,還煩勞二爺幫著遮掩一把。我若能留得命在,去探了老母回來,該報恩的自當報恩,該報仇的就報仇,若是沒有命在,你就當丟了這些錢吧。”
陸緘聽出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別多管閒事,別惹麻煩。好歹也是救了他一命,卻是這樣的態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終究也就是那麼一個理兒,何況王立春自來便是這樣一個人,當初記陶舜欽的情,也不見他對陶鳳棠等人假以顏色,便不耐煩與他計較。於是起身道:“我救你不是圖你報恩,不過是看不下去。你說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便更好了,要回家探望老母乃是天理人倫,我不管你。若是作奸犯科,自有人收拾你。”言罷自去了。
王立春見他不悅,卻也懶得理睬,只仰面看著屋頂上的瓦片發了一會兒呆,繼續埋頭大睡。
陸緘出了柴房,微微思索一番,令店家安了一桌席面,把保長請來吃喝,席間自是說起這王立春的事情,按著王立春的說法,說他是被剪徑的強人所傷,錢財全失,準備留下長壽看顧,託他多多關照,又問這周圍是否有強人橫行,那保長果然道:“官道上是沒有這種事的,行小道的倒是偶爾見得一兩個行人悲號被搶,但從未有人被傷至此。”又向陸緘表明態度,道是一定把有強人攔路這事兒報上去。
陸緘謝過了他,問過林謹容等人,見全數收拾妥當了,遂下令起身前往碼頭預備登船不提。
從客棧到碼頭並不遠,林謹容藉口上船後活動不能自便,想多走走看看,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