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含笑道:“聽我家小妹說,那杏仁豆腐能潤肺止咳,對你是最有好處的,她專門給你做的吃食,你若不去,豈不讓她心中難過?那甜糕涼浸浸的,多放一會兒便不好吃了,這可糟踐東西呀!”
花二孃說得這樣言之鑿鑿,又是個一根腸兒通到底的性子,關蓉聞言,心中便添了兩分歡喜。
自打三月間在河邊樹林子裡說過一回話之後,她和花小麥許久都不曾見面,在村中行走時也難得遇上,使她不由得懷疑,花小麥是不是存了要與自己漸行漸遠的意思。今日花小麥特地讓花二孃來叫她去吃東西,想來到底還是將她當做姐妹看待的,於是當下也便不疑有他,高高興興回屋將自己收拾了一下,隨著花二孃出了門。
這時候,河邊上正熱鬧得要命。
小小的攤檔前圍了許多等著端面的食客,河岸上坐了整整一排納涼的村民,不遠處,還有一大群四處瘋跑的孩子,喧嚷得不可開交。
關蓉隨著花二孃一徑來到攤子邊,朝那滿滿當當擠在桌旁的人叢只一瞟,當即便瞪大了眼睛:“今兒生意真是很好吶!”
“還過得去。”花二孃將她帶到這裡,終於算是功成身退,皮笑肉不笑地道,“也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夏天嘛,家裡熱,大夥兒都願意出來轉轉。”
話音未落,正在忙著擀麵條的花小麥便抬起頭來,眯起眼睛一笑,“蓉姐你來啦?我正忙著,你且坐,一會兒再來找你說話。”
又轉頭對花二孃道:“二姐,你替我將那杏仁豆腐端給蓉姐。”
花二孃果真繞到攤子後頭,從食盒內取出一碗甜糕模樣的物事,遞給關蓉。
關蓉笑著應了,捧著碗來到桌旁,就見那花二孃將一個叫胡四兒的男人從凳子上揪起來,高聲道:“來給讓個座兒,關家妹子身子弱,你一個大男人,站一會兒也沒甚打緊!”
胡四兒是隨春喜和臘梅兩個一塊兒來的,自然不會鬧事,痛痛快快便依了,笑嘻嘻端起麵碗,大大咧咧往地上一坐。
反而是那關蓉有點不好意思,再三道謝方才坐了,抬眼去看碗裡的杏仁豆腐。
這夏日裡的涼點心。做得真真兒算是十分精緻好看。微黃色半透明的凍糕切成菱形,澆了冰涼的糖水和牛乳,軟嫩嫩滑溜溜,彷彿用手指一碰,立時便會陷下去再彈回來;表面零星撒了幾顆糖醃的櫻桃,竟是一顆大的裡面套著一顆小的,紅豔豔可愛煞人。
她心中愈發喜悅。忙就捏起勺子舀了一小塊。然而還不等她將勺子送到嘴邊。旁邊就忽然響起一個敞亮的大嗓門。
“哎,關家妹子,你又來照應攤子生意了?這樣才對嘛!攤子雖小,單靠花家小妹與二蕎張羅。卻也辛苦的了不得,你瞧那二蕎,眼見著是瘦了不少哩!不是我多嘴,你呀,做事哪能沒長性,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那可不行!”
關蓉回過頭去,就見說話的是個名叫臘梅的年輕小媳婦,在村裡見過幾回。只勉強算是認得。卻並不熟悉。
“我……”她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旁邊又響起另外一個女聲。
“得了吧,她人倒是來了,可你瞧見她幹活兒了嗎?花家小妹與二蕎兩個忙得腳不沾地,她倒好。坐在這裡吃起甜糕來,是花家小妹人好哇,不與她計較,若換了是我,早與她拆夥了!”
這一回說話的卻是春喜。
關蓉的臉騰地紅了,耳根子也有些發熱,勺子捏在手中,握不住又放不下,竟難得地有些無措。
恰巧這時,花小麥端了一碗麵送過來,順便就朝她這邊張了張,笑嘻嘻道:“蓉姐,那杏仁豆腐滋味如何?我用的是南杏仁,磨漿之前泡過水,一點苦味都沒有,又加了牛乳,應該還不錯吧?”
“哦喲嘖嘖嘖……”春喜立刻接過話頭,掀著嘴皮一臉嫌棄地道,“你還給她弄這樣精貴吃食?花家小妹,你是傻的吧?她什麼活兒也不做,坐在這裡吃東西,舒舒坦坦就把錢掙了,好不便宜!”
“嗯?”花小麥好似有些不解,轉過頭去看她,“春喜嫂子你說什麼呢?什麼掙錢?蓉姐又為何要幫我幹活兒?啊……”
她恍然大悟,一拍腦門:“你該不會是以為這攤子是蓉姐與我合開的吧?哎呀,你誤會了!前段日子你們瞧著蓉姐來幫我抹桌洗碗,那是因為她見我太過勞累心下不忍,所以才出手相助,是一番好意啊,這可真冤枉好人了!”
“啊?”春喜聞言便是一怔,不問花小麥,反而拿手去推關蓉,“敢情兒這攤子和你半點干係沒有?”
關蓉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