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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被風抿倒的狗尾巴草一樣。

我剛想張嘴刺撓他幾句,突然身後“嘭”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桌子上摔了下來。我回頭一看,那個原本被我放在桌上的罐子此刻正躺在地上。當我回頭看時,它還在地上“咕嚕嚕”滾動了幾下,因為罐身有凸刺,滾了幾下便支稜在那裡不動了。

我看了伊山羊一眼,發現他也是一臉不明就裡。我聳了聳肩,四處看了一下。門窗在我們進來時都被關得嚴嚴實實,不可能有風吹進來。再說那個罐子起碼有三十多斤,即便有風,一般小風也不可能吹得動它。真要有那麼大的風,我們倆也不可能感覺不到。老鼠?更不可能,這兒街道辦事處一個月發兩份兒老鼠藥,一份兒毒藥,一份兒老鼠避孕藥。現在老鼠見了我們這條街都繞著走。

“真是見了鬼了。”我嘟囔了一句。

我倆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難道里面裝的東西是活的?要不然怎麼解釋這些?從開始裡面的刮擦聲,到現在自個兒跳桌子的舉動。

“老魚,你看這是什麼?”伊山羊有些驚訝地指著那個罐子的一個角,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那個角被摔殘了一小塊,殘口在日光燈下發出一抹青黃色的光。

我把罐子抱起來,重新放到桌上,從櫃裡找了個放大鏡,仔細看了一下那個被摔殘的角。上面的陶片被摔掉了一塊,從殘口處裂了一道長長的裂縫,一直延伸到罐子底部。而從殘口處露出的光澤,分明是青銅器才有的。

“青銅?”我驚訝地看了看伊山羊,他皺著眉頭看了一陣,一伸手從上面揭下一塊陶殼來。他呆愣著打量了那陶殼幾眼,也不說話,又繼續一片一片地開始剝那個罐子。淡金色的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被剝得七零八落的罐子,“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地從他手下傳來。

“你先別動。”我趕忙想拉他。他一甩手把我開啟,埋頭繼續揭那罐子上的陶土。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他酒勁兒上來了,直到我看著他指頭被陶片扎得“嗞嗞”冒血卻依然不停手,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陶片可不是幹泥巴,那可是正經八百經過高溫燒製的東西,特別是在土裡埋了不知道多久的,物理性質跟板兒磚是一樣的,並且比板兒磚更硬。雖然經常看到電視裡有劈磚頭的,卻很少見到有用指頭摳板兒磚的。

我覺得不對勁,趕忙從後面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拉開。沒想到被他一甩手,把我摔了個四腳朝天。我體重可不輕,一百七十多斤,比他胖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兒,雖說這幾年懶得動了,養了一身懶肉,可力氣還是在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罵道:“我操,一直沒看出來你還練過啊!”

泛著青色的罐體上沾了很多鮮血,在日光燈下顯得越發詭異。此刻伊山羊那依然面無表情的臉在我眼中無比猙獰。

“老羊!你他媽瘋了?”我知道這是出事兒了,只得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他在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我又趕忙撲過去,把他壓在底下,死死地按住他的胳膊。他手上的鮮血抹了我一頭一臉。而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一股蝦醬味道,讓我聞之慾嘔。

“嘎吱……”

我毛骨悚然地抬頭瞥了一眼那個被伊山羊剝了一半皮的罐子,裡面好像真關了一隻貓,正不斷地用爪子挖著罐子的內壁,讓我想起小時候胖丫用碎玻璃片子刮一個破鍋底發出的聲音,讓人從心底覺得煩躁。我不由得害怕起來,如此邪異的事情我可從來沒有遇到過。

【4】

罐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這會兒就算是腦子再遲鈍也知道是那個罐子有問題了。

被我壓在身下的伊山羊可能累了,趴在地上,頭朝著罐子的方向,鮮血淋漓的雙手在地上不斷亂扒拉,嘴裡含含糊糊地絮叨著。我努力穩穩心神,低頭附耳過去,想聽清他在說什麼。

“舅舅,舅舅……”當我聽清楚他念叨的什麼之後,我抽了他後腦勺一下,說:“都這個節骨眼兒了,姥爺來了怕是也不管用了,你他媽就別喊舅舅了。”

“舅舅,舅舅……”他目眥欲裂地又是一陣掙扎,最後嘴裡竟然噴出一口血來,然後猛然扭過頭,直勾勾地盯著我,伸手指著那個罐子,“舅舅,小路。”

接著,他做了一個體操運動員的後仰姿勢,“噗通”一聲趴在地上昏死過去。與此同時,那罐子裡的東西好像也累了,“嘎吱嘎吱”的聲音終於停住,再沒動靜。

我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下來,覺得身上一陣冰涼,這才發現渾身上下的內衣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