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動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蕭皇后道。
“謝母后。”姬容先道了聲謝,這才上前,坐在蕭皇后身旁。
並不急著開口,蕭皇后先啜了一口香茗,這才道:“我聽說,你前兩日把那狀元送了回去?”
儘管不意外蕭皇后的問題,但到底不願意多談楚飛,姬容微皺眉,點頭應了一聲:“是。”
“皇上很不高興。”對姬容的態度不甚在意,蕭皇后繼續開口。
“孩兒知道,讓母后費心了。”姬容開口。
“我費不了什麼心。若你執意留下楚飛,到時候要費心的怕是你自己。”蕭皇后說著,突而嘆了一口氣,“容兒,告訴母后,為什麼決定放了楚飛?”
微微一頓,姬容旋即笑:“母后莫非也聽了外頭那些汙言穢語?兒臣留下楚飛,不過是喜愛他的才學武藝,卻並無其他心思。”
這句話,姬容表面說得輕描淡寫,心中卻忍不住一澀。
並無其他心思……麼?
抬起眼,蕭皇后定定看了姬容一會,才緩緩微笑:“並無其他心思?”
“母后明鑑。”姬容從容道。
臉上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蕭皇后道:“你當讓你父皇明鑑才是。”
“兒臣明白。”姬容回答。
輕點點頭,蕭皇后說:“之前你留下楚飛,是因為他的才學武藝,現下又放了,莫非是因為對方才學武藝俱都退步了?”
說話時,蕭皇后的聲音不疾不徐,甚至算得上十分柔和,但姬容卻清楚自己母后的厲害——眼下,若他一個答不好,也不用等明天,只怕等他前腳走出這疏凰宮,後腳就能聽見楚飛有大麻煩的訊息了。
眉心一皺,姬容斟酌著開口:“也並非退步,只是兒臣突而發現……”
“發現什麼?”蕭皇后問。
“發現……不過如此。”姬容緩緩道,眼中不經意間掠過了一絲黯然。若說開頭時,姬容還是在思考著怎麼說才能替楚飛擋住麻煩的話,那他最後說出的幾個字,卻可以算是肺腑之言了。
他愛他愛了足足二十年,從封王到登基,其間多少腥風血雨,他從來捨不得讓他面對半分。他喜畫,他便學畫;他善簫,他便學琴;他缺了趁手兵器,他親自跑了大半羽國,也要替他尋回一把神兵;甚至因他心性高潔,他便掩蓋所有醜惡,讓他一直光風霽月——
這份情、這份持續了二十年的情,其間縱然多有不是,卻也不至於讓他……
恨他入骨吧?
胸中一時悶痛,姬容忍不住低低的咳了兩聲。
“皇兒傷勢還沒好?”神色間有了一絲關切,蕭皇后開口。
“勞母后掛心,孩兒傷勢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姬容搖搖頭,順便露出了一抹笑,只是稱著蒼白的臉色,這抹笑卻並不太好看。
“知道是什麼人了?”蕭皇后問。
“孩兒已經有眉目了。”姬容回答。
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蕭皇后說:“皇兒,這方面你一直做得很好。”
姬容正待開口,外面卻突然響起了悠長的鐘聲。
側耳聽了一會,姬容心中一動,突然從落滿了灰塵的記憶中挖出了一件事:“是四方宴?”
四方宴——招待各國賓客的宴會。上一世,他因為傷勢和其他一些緣故,並沒有參加的一場宴會。
“不錯,既然皇兒傷勢並無大礙,便去看看吧。”蕭皇后點頭,道。
“是,兒臣告退。”不再多言,姬容行了告退禮。
安坐於塌上,蕭皇后微斂下眼,用長長的假指甲撥了撥旁邊的薰香。
嫋嫋煙霧升起,模糊了那精緻的容顏。
四方廳,位於皇宮正殿修德殿的左側,專為接待各國使臣而設。然而這次的四方宴,卻並非在四方廳內,而改為四方廳旁的花園裡。
花園內,火盆、桌椅都已經擺放妥當,瓜果也在眾人入座後如流水般遞了上來。
“咳,”第一個站起來的,是已經經歷過兩朝的老丞相,“在坐的都是各國使臣,羽國……”
磕嗑叨叨的,老丞相說了一大串冠冕堂皇的話,最後才總結性的下了個結論:
“今日不論國事,只言歌舞。”
“大人說得好!”老丞相剛坐回去,一個金髮藍眼、樣貌憨厚的使臣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小人從國內帶來了一美貌舞姬,希望聖上准許她上來獻藝。”
高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點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