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喝多了,沒辦法開車,江華便命司機送他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井絲雨依然坐在副駕駛,井晨風跟桑幽幽則坐在後排。
桑幽幽儘量坐得靠近車窗,遠離井晨風,她的頭始終朝向窗外,手指習慣性地拈著唇瓣,沉靜如水。
井晨風則仰著頭,一直閉著眼睛靠在座椅裡,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車廂裡很悶,誰都沒有說話。
好不容易捱到了家,井絲雨煩躁地甩上車門,徑直走進別墅,誰也沒理。
桑幽幽也只想快點逃離現場,今晚貌合神離的演出已經讓她很累了,推開車門,她沒有絲毫留戀地下了車。
剛走出幾步,卻被叫住了。
“井夫人!”
她轉過身,是江家的司機,正站在車邊叫著她。
“什麼事?”
她淡淡應道。
“呃……井先生還在車上,他好像喝醉了,您看……”
桑幽幽看了看樓上,井絲雨房間的燈已經亮了,如果她現在上去叫她,也未免太明顯了些,讓司機看了笑話。
她遲疑著,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演好最後一場戲了。
她走過去,對司機說: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他送回房間,我一個人恐怕……”
“是,我明白。”
司機很痛快地答應了,隨後從車子上扶下井晨風,架著他往別墅裡走去。
可是他高大的身軀似乎很重、很軟,自己一點也不用力,全部重量都壓在司機一個人身上,兩個人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一起趴在地上的可能。
桑幽幽無奈,只得走上前從另外一邊架住他。
不過,她真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她一靠近他,他就一把將她攬了過來,整個頭都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副不醒人世的樣子。
當肌膚相親的剎那,她像觸電一樣地避開了他的臉頰,她不想再跟他有所瓜葛,一點都不想。
到了一樓的臥室,司機一鬆勁,桑幽幽乾脆整個人被井晨風壓在了床上。
司機尷尬地笑笑,退了出去。
他真的好重,桑幽幽被壓得喘不過氣,推了他兩個,他卻像座大山一樣一動不動。
“喂,井晨風,你醒醒!”
桑幽幽沒好氣地叫著,井晨風依然紋絲未動。
“喂……”
她正準備再叫,他卻突然抱著她一個翻身,扣住她的後腦,捉住了她的唇。
“嗚……”
她一驚,趕緊推開他,翻身下床,
“井晨風,你變態!”
她用手背抹著唇,驚慌地奪門而逃。
在逃往小倉庫的路上,她一路小跑著,不時地向後面張望井晨風有沒有追來。
可惡的男人,他是裝醉的嗎?
白天在衣帽間裡沒有得逞,所以才裝醉來迷惑她,繼而再實施他的暴行嗎?
真是可氣、可恨!
終於逃進了小倉庫,她“砰”的一聲關上門,手忙腳亂地趕緊上了鎖,才靠在門板上不住地喘息起來。
外面很安靜,小倉庫內也很安靜,靜得只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慌張,她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到底是井晨風,還是自己的心?
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那是他發給她的照片,他正與江子秋熱吻著,他是在告訴她,他已經決定跟江子秋重修舊好、以此來暗示她可以離婚了嗎?
她咬著下唇,這樣的結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可是當真看到了這一幕,她的心卻抽搐了。
甩了甩頭,她不應該再為他的事煩心,她現在只要照顧好家人……糟糕,她怎麼直接回來這裡了?除夕夜,她本還想著要去看看父親和蘭蘭的,不知道他們今晚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吃餃子?
剛才回來的時候見他們的房間都是黑著的,大概已經睡下了,可即使這樣,看一眼他們的睡臉也讓她安心啊!
都怪井晨風!
重重地長吁出一口氣,她抬腳往裡面走去,可是剛邁出兩步,後面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拉住了,讓她再無法邁開步子。
回頭看去,只見谷幽蘭借給她穿的裙子被夾在了門縫裡,她心疼地擰著眉,小心翼翼地走回去,生怕扯壞了。
無奈之下,只能開啟門把裙子解救出來了。
當門被開啟的時候,她驚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