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認得田豐,但從兩人的態度上看來,此人的地位絕對不低於姜奎,徐基心中更是不安,可見定州對於此戰是勢在必得了。
“徐基經驗豐富,秣陵的城防做得很不錯啊”姜奎打量著秣陵的城防體系,雖然只能看到表面上的東西,但有著豐富戰場經驗的他,自然能猜到那些掩蓋起來的兇險,“大帥要我們速戰速絕,難度不小啊”
李清給他們的要求,是當他出現時,秣陵便應當已掌握在定州軍手中,時日緊迫,給姜奎和田豐的時間僅僅有三天,三天時間,要拿下一座早有防備,駐紮重兵的秣陵,的確是在極大地考驗定州軍。這主要是定州對盧州虎視眈眈時日已久,如果是在對手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施偷襲,那倒是可以手到擒來,而現在,姜奎不由有些擔心不能在時限之內完成任務了。
“姜將軍不必憂心,我料定我們可以在大帥到達之前拿下秣陵。”田豐看著秣陵城,胸有成竹地道。
“哦,田老哥,為什麼這麼說?”姜奎問道。
“關乎戰事勝敗的因素有很多,但歸結到一起,也就不外乎天時,地利,人和了,如今敵我雙方共用天時,對方有地利,我軍有人和,看起來似乎平分秋色,但在我看來,戰事還未開打,我軍就已經勝了。”
“願聽老哥詳解”
田豐微微一笑,與姜奎相處久了,倒是愈發喜歡這個年輕的將軍,單純地一員武將,和自己的侄兒一般,好學上進,不恥下問,從來都不認為不懂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對於自己這個半途插進來的老傢伙也保持著相當的尊敬。
“秣陵城小牆矮,雖經徐基加高加固,但這些倉促趕出來的東西其實不堪一擊,也只是為對方提高一點心理上的安慰罷了,對方雖然在秣陵有一萬常備軍,一萬新軍,看似兵力雄厚,但戰鬥力卻低下,與百戰雄師的我軍比起來,實是太過於可憐,只看徐基甚至放棄了秣陵的外圍防守,僅僅想依靠城牆抵抗我軍,就可以看出對方的懼意,主將尚且如此,下面計程車兵就更加不堪了。戰事初起階段,可能對方還能興起一些抵抗的意志,但只需要我軍突破一點,便會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棵稻草,到時,只怕會聞風而逃了。”田豐侃侃而談,指著秣陵的城牆道,“姜將軍,你在羅豐一年,不會對這些沒有準備吧”
姜奎哈哈一笑,“倒是打製了一些好東西,只是從來沒有在實戰中用過,也不知效果如何。”
田豐笑道:“效果馬上就可以看到了。怎麼樣,開始吧”
兩人對視一笑,圈馬而回,在他們回馬的時候,本來先前還在後方的定州步兵已是踏著整齊的步伐,壓到了城下,在他們的兩翼,騎兵亦是策馬而立,只有無數的遊動哨騎不時縱馬從城下掠過。
輜兵們開始忙碌地裝備著投石機,八牛弩等重型遠端打擊武器,戰事,一觸即發。
只要是攻城戰,一開始總是掃清外圍的障礙,由於秣陵完全放棄了外圍防線,這些清掃工作便變得有些乏味起來,填平壕溝,清掃拒馬,鹿角,將散佈在草從中的鐵蒺藜找出來,便在城上投石機和八牛弩的反擊中開始。
而一旦這些投石機開始射擊,便會遭到城下的定點打擊,與定州這種可以移動的投石機不一樣,盧州這些投石機還是老式的固定式,一旦安裝好,便不能再移動,只能做一些調整射角射距的變動,這讓他們一旦暴露,很容易受到打擊而損壞。
徐基並沒有將他所有的實力都暴露出來,這些投石機將會在敵軍大舉攻城時反揮更大的作用。眼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有條不紊地一步一步逼近城下。
掃蕩工作進行一整天,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城下已是一片坦途,但定州軍似乎沒有連夜攻城的意思,反而鳴金收兵了。
如同田豐戰前所料,在定州軍大舉逼近秣陵之時,在陳康桑肅四縣的盧州守軍非但沒有前來救援秣陵,反而是閉緊城門,封城自守了。只怕他們還在暗中欣喜,定州軍選了一塊硬骨頭先去啃,給了他們更多的選擇,如果徐基勝,他們自然可以趁火打劫,如果秣陵失守,他們也有充足的時間腳底板抹油,開溜。
一夜時間,秣陵上至徐基,下至普通士兵們,都沒有怎麼睡著,時時擔心著對方會突然前來偷襲,實際上,姜奎的兵營中,除去擔任警戒的部隊以及輜重營叮叮噹噹地忙了一夜之外,其它計程車兵們雖然不曾解去衣甲,但卻睡得極為香甜,這些士兵都是在戰火為歷練出來的,戰事越是殘酷,他們反而越是能睡得著,良好的休息能保證更充沛的體力,更充沛的體力將更多地增多他們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