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草原大單于,又怎麼會放任不管,就算巴雅爾將這些人吞進肚子裡,讓白族更加壯大,但至少今年要消耗掉他大量的糧食牲畜,更是讓他無力東征。
“痛快!”呂大臨高踞戰馬之上,看著遠處狼奔鼠竄的牧民,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多少年來,只見草原各部竄入中原,燒殺搶掠,擄奪人丁,將定州搞得亂七八糟,而自己只能躲在高牆堅城之後,無奈地看著對方鐵騎肆虐,今天自己終於也爽了一把。
他們的前方一個部落的營地正燃著熊熊大火,黑煙遮天蔽日,而遍佈各地的屍體更是體現了這個部落曾進行過頑強的抵抗,呂大兵一身的血跡策馬奔到了兄長的跟前,疲憊卻又掩飾不住的興奮。
“大哥,這是我們前進路上的最後一個部落了,前面百里處就是撫遠了。”
呂大臨瞪了他一眼,唬得呂大兵脖子一縮,尷尬地道:“又忘了,呂副將,我軍已完成掃蕩任務,請示是否即刻開拔,今天我們還可以趕回撫遠,與李清參將的部隊勝利會師,這一次,我們打得是太痛快了。”
呂大臨微微一笑,知道弟弟在撫遠吃了大虧,這一次總算是將場子找了回來,微笑著道:“好,傳令大軍,我們……”
沈明臣忽地在一邊笑著打斷了呂大臨的話:“呂副將,今天我們就在這裡紮營吧,將士們累了整整一天,好好歇歇,明天再走吧!”
呂大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路行來,沈明臣從未預過他的任何一條命令,只是默默地跟隨著自己,這也讓自己對他好感大增,雖然他官職低於自己,但呂大臨知道,他在蕭遠山面前的地位可不是自己能比擬的,本來已作好了這傢伙會對自己的軍務指手劃腳,但他卻什麼也沒有做,怎麼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一手?看著沈明臣那張微笑著但很堅決的臉,呂大臨沉默了一下,點頭道:“便依沈先生,大兵,傳令大軍,紮營。”
呂大兵不解地看了兩人一眼,低聲道:“百多里路而已,大軍用不了兩個時辰,幹嘛在這個荒郊野外受苦,弟兄們還盼著到撫遠喝兩口酒,快活一下呢!”
呂大臨黑著一張臉,喝道:“你想幹什麼,違抗軍令麼?給我滾!”
呂大兵看到大哥發怒,一拉馬韁,一溜煙地跑了。片刻之後,在熊熊燃燒的部落營地旁,定州騎兵的營地立了起來。
過山風很不滿,他離開撫遠要塞很有幾天了,撫遠的血戰他沒有撈到邊,雖然跟著呂大臨也殺了不少蠻子,但總沒有跟著自己家將軍殺敵痛快,在這邊,如果有人想黑他的功勞,他還真沒處找人說理去,本來想著今天便可以回到撫遠,和王啟年他們幾個好好地鬥鬥酒,卻不想又要在這裡呆上一晚。他與王啟年是不打不相識,現在關係也挺不錯了,至少王啟年不再拿他當仇人看,過山風決心要搞好跟這幾個傢伙的關係,他們可是將軍鐵打的班底,心腹中的心腹,自己這個後來者可比不上。
他不是呂大臨的直系下屬,便也沒那麼多顧忌,打馬直奔到呂大臨面前,請求率部先行離去。呂大臨很欣賞這條大漢,這一路行來,看著他率部為大隊人馬掃清敵人哨探,極為精明,而當面對陣之時,其兇猛比之呂大兵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時過山風也是一身的血跡,那根恐怖的狼牙棒上還沾著絲絲血肉,加上臉上的那道疤,要多猙獰有多猙獰,要多兇猛有多兇猛。這讓沈明臣有些不舒服。
“過校尉,你也辛苦了一天,何不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呂大兵出言挽留。
“不了,多謝呂副將關心,但過某歸心似箭,此次撫遠獨抗完顏不魯數萬大軍,只怕傷亡不小,過某還有許多好友在那裡,心中很是不安,想要先行回去看看,還望將軍恩准!”
呂大臨沉吟了一下,過山風必竟不是自己的直系部屬,而是李清借給自己幫忙的,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李清的確是大公無私,否則這一員大將留在撫遠,會給他很多助力,而他卻毫不猶豫地借給了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呂某也不便強留校尉了,這一次呂某得過校尉相助,才會如此順利,這第一功呂某一定會為校尉讓上。”
過山風咧開大嘴呵呵一笑,“過某有啥功,是咱李將軍運籌帷幄,我只不過跑跑腿罷了,我就不用掉了,呂將軍在上報功勞的時候,別忘了咱家將軍便好。”
呂大臨哈哈一笑,“這一次大捷,李將軍一定是第一功臣,這是誰也爭不得的,你這大漢,倒也忠心,罷了,快快回去見你的李將軍吧,要是真強留你下來,只怕日後李將軍笑話我小氣了。”
過山風大喜,在馬上行了個軍禮,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