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官青年眼中透著毫不掩飾的痴迷道:“王族的宗譜記載詳盡,信常侯其餘四位公子的生母、生辰與綱要記事無不詳盡,唯獨這五公子是個譜上沒名的,若當真是位公子,怎會疏略了去?”
晏亭心頭一跳,急轉過頭,看見的便是卿玦眼中幽幽的傷感,想必這點是他的痛腳,憶及第一次聽聞他名字時候的直覺反應——情絕!那個時候只當他決斷的是男女之情,如今倒是充滿了別樣的味道,想必這名字,絕不是他弱冠之後才添的字。
卿玦眼底的受傷逐漸擴大,眼看著便要動手,晏亭隨即退後一步,拉起了卿玦探向靴邊短刀的胳膊,朗笑道:“雌雄尚且不辨,卿玦兄實不必與之計較,探究他人私事為女子所喜好,嘖嘖!平白損了那一身威武的武官官服。”
那原本出言戲耍的武官聽晏亭說了這幾句之後,臉瞬間漲紅,厲聲道:“上大夫,你說誰像女人?”
晏亭狀似不解的搖頭道:“我說過誰像女子麼,我怎不記得了,只記得大人您好像方才一直在說信常侯家的公子不是男子來著。”
武官一愣,隨即便要動手,一直冷眼旁觀的盛康突然出了聲:“好了,此乃王宮大殿,又不是爾等較量身手之地,若被大王遇上,小心爾等那一身官皮。”
聽盛康一出聲,原本還低低議論著的官員一併住了嘴,而方才氣勢洶洶的武官也垂著頭退下了,晏亭心中冷哼一聲,當真可比私下裡的大王,說話如此有力度。
盛康聲音不大,效果不小,得了肅靜之後,盛康揚高了下巴掃了一眼晏亭與她抓著的卿玦,隨即朗笑道:“想必這位便是信常侯的五公子,果真傳言非虛。”
晏亭感覺手中原本已經放鬆的胳膊又開始繃緊,輕翹起食指點了點卿玦的胳膊,卿玦臉色一緩,繃緊的肌肉隨即舒展開,平和的聲音道:“侯爺美讚了。”
盛康淡淡掃了一眼晏亭捏著卿玦的手,微微撇了撇嘴,輕緩道:“卻原來晏小上大夫是如此心思,本侯還以為此次大央要出奇才了呢,想來是空歡喜一場。”
若卿玦不是庸才,那盛康才該空歡喜呢!儘管心中沒底,可晏亭還是維持著臉上平緩的笑,語調輕鬆道:“讓侯爺跟著困擾,實為下官的過錯,總不好辜負侯爺期望,五公子定會全力以赴的。”
盛康表情輕蔑的掃了一眼順著眉眼的卿玦,不置可否,正巧那頭張效從偏殿側門緩步走出,視線環視了眾人一圈,隨即定格在晏亭臉上,儘管微淡,可晏亭卻是清楚的知曉張效對自己笑了。
張效視線掃過晏亭和卿玦,隨即揚聲道:“大王口諭,今日無要事,明日再上朝。”
官員中有一個四十歲上下做武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怒然出聲道:“邊城已亂,大王還未給個決斷,怎就無要事。”
張效掃了一眼此男子,輕嘆一口氣,卻並未給出任何解釋,反倒是盛康轉過身去盯著那男子厲聲道:“衛都,大王決斷你也敢質疑,莫不是日子太閒了不是。”
衛都聽盛康之言,原本便是紅棗顏色的臉面竟泛起了微紫,倒也不服氣道:“西鼎侯,誰不知曉你那點心思……”
未及衛都說完,盛康已經揚聲喚起宮衛道:“來人,把這口出狂言辱沒大王的妄徒給我拿下。”
其他官員皆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唯有晏亭瞪大了眼,眼見宮衛已經上千,張效忙笑顏道:“侯爺息怒,衛中郎不在京中太久,有些不瞭解情況,今日又關乎了邊城之事,情急之下難免口無遮攔了。”
盛康看著張效的笑臉,撇撇嘴,揚聲道:“罷了,就給張總侍一個面子,衛都,今後好自為之。”
那衛都還是紅紫的臉,可接了張效的眼色,不再出聲,張效輕聲與盛康言謝,盛康隨即問道:“今日這又是為何推託了上朝?”
張效笑得有些尷尬,半晌才小聲答道:“姒夫人今日來了興致,提早了一個時辰沐浴……”
聽聞此話,晏亭那不屑的感覺又上湧到了頭頂,而盛康只是瞭然的點頭,那一臉開懷笑得甚是歡愉。
張效臉上尷尬,盛康揚聲道:“好了,都散下去吧。”
晏亭拉起卿玦的胳膊便要走,張效反倒出聲阻止道:“晏小上大夫慢行,大王讓您帶著五公子到儀昇殿侯著。”
盛康沉聲道:“怎的,還有旁的安排?”
張效陪著笑臉道:“大王明日應下要與姒夫人去遊湖,因此……”
盛康臉上的表情又恢復開懷,朗聲道:“那是得提前解決了邊城的領兵之事。”
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