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他東張西望了許久,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貼著蒼雙鶴耳語的晏亭臉上。
越看便越要皺緊了眉頭,先前那麼多似是而非的傳聞,總歸是見過許多世面的,信常侯並不全信,可一路隨著央軍走來,冉是信了晏亭與蒼雙鶴有些蹊蹺,他二人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形影不離,且有些時候的親暱程度已經令人想不生疑都難,一如眼前晏亭,眉目間呈著點點情誼,那樣的眼神,絕非是在看同僚。
晏亭和蒼雙鶴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說真話信常侯倒並不是那麼介意,只是他們二人貼在一起的畫面,信常侯卻是實在覺得不過眼,並不是他見不得兩個男人親暱,實在是晏亭那一張烏漆抹黑的臉貼近蒼雙鶴的時候,便越是襯著她的不堪,只她自己的時候,還勉強能看,可貼著那麼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即便是尋常男子也要被比得粗鄙了許多,何況是晏亭 —— 信常侯尤其喜歡面相俊美的人,他也是姬氏的後人,且堅持了“以貌取人“的習慣,堅持了許多年,從未想過要更改,想不通卿玦怎會愛上個男人,尤其想不通的是,還愛上了個那麼“醜”
的男人!
信常侯鄙夷著晏亭的“醜陋”,倒也分散了些緊張的心情,但是堰惠王攙著王后入席的時候,信常侯還是在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堰惠王當真如傳聞中一般的寵著王后的,會有幾個王侯在出席這樣的場合時。
親自攙扶著自己的王后上場呢?
他尋了她好多年,先前也曾聽聞過堰國的王后何等傾城傾國,卻從未將她與當年的陸姒嬋聯絡在一起,陸姒嬋是何等身份,又曾生產過子嗣,如何能做得成一國王后,他用自己的為難想象著別人的處事,卻不想並非人人有那麼多顧忌的,因此陸姒嬋成為了堰國王后,一生榮華,備受王寵。
她還是那麼美,且相較於當年的楚楚可憐,更平添了一份自信與神采飛揚,不過她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從她進男王殿之後便沒有向他這邊看上一眼,或許已經習慣了被人矚目,因此儘管他的目光時刻不離她左右,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察覺。
落座之後,堰惠王說著場面上的客套敬辭,而陸姒嬋卻將略微急切的在大殿之上逡巡了起來,首先看見的自然是卿玦,那麼美,卻滿頭華髮,即便先前已經做了準備,一瞬間還是難以接受,陸姒嬋拎著絹帕掩住了唇,眼底顯出了水霧。
儘管她的動作輕微,還是被身側的堰惠王察覺,堰惠王頓了聲音,偏過頭來盯著陸姒嬋,小聲道:“怎的,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陸姒嬋十分鎮定,緩緩的搖了搖頭,“妾身沒事,貴客要緊,陛下不好怠慢了。”
輕柔的幾句,儘管堰惠王存著擔心,卻還是點了點頭,轉過頭繼續高談闊論。
總被人盯著,卿玦沒有不察覺的道理,偏過頭冷淡的掃了陸姒嬋一
眼,只一眼似乎就明白了信常侯此行的目的,儘管心底在一瞬間紛亂了起來,面上還是平靜無波的,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繼續自斟自飲。
對卿玦陌生的,大概對他的舉動不會生出任何的懷疑,可比鄰而坐的晏亭卻是發現了他的異常,陸姒嬋進門的時候她是看過的,這會兒她又偏過頭去看陸姒嬋,而陸姒嬋也剛好尷尬的轉了視線,與晏亭剛對了個正著,二人皆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純粹的禮貌而已,卻不知道對方早對自己耳熟能詳。
陸姒嬋偷偷的看卿玦,已經被晏亭發現了,便不好再去看,裝作禮貌的移了視線,沒想到看清了挨著晏亭坐著的蒼雙鶴的時候,竟有失常態的打翻了面前的金樽,酒液灑了出來,濺在了陸姒嬋和堰惠王的衣襬上。
見陸姒嬋如此反應,堰惠王並不理會溼了的衣襬有多損威儀,只是抓著陸姒嬋的手緊張的追問道:“莫不是頭又痛了,孤送你回去?”
陸姒嬋掙脫了堰惠王的手,搖頭笑道:“沒,一時不查,掀翻了金樽,讓陛下擔心了,是妾身的不好,妾身汙了衣裳,不好留人笑話,先下去換換了。”
這麼多年的相處,陸姒嬋在堰惠王面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儘管這裡百官雲集,貴客滿座,陸姒嬋也是照著自己的性子來,不等堰惠王點頭,起身就向後方走去,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卿玦和蒼雙鶴,然後才邁開了碎步。
堰惠王並不理會陸姒嬋可是給了他尷尬,對侯在一邊的宮娥大聲道:“王后身子不舒服,攙著點,”
第二二二章 偽裝的淡漠
半生顛沛不覺苦。而今只得隻言片語的訊息,便隱姓埋名,不遠千里而來,怎甘心只遠遠一眼,就讓她消失在這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