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楊教授,他是一位科學家,他一直幫我們出謀劃策,給我們建議。他至少幫我延長了木子一年的生命。陳博士在最後時刻明知道我老婆已經無法逆轉時依舊不放棄的為她製作全世界最先進的抗癌疫苗。還有在最後時刻陪我一起守護著她的武醫生、管主任、張護士長和各位護士們。謝謝你們。
最後的時候,我和岳母決定,當病情不可逆的時候,不對木子做任何創傷『性』搶救。就算是走,也讓她儘可能走的有尊嚴。醫生問我們,有什麼是我們希望他們做的。我告訴他們,儘可能的讓木子少受痛苦。如果真的要走,我寧可她走的快一點,因為這樣,她的痛苦會少一些。不能為了讓我們活著的人多看她幾天,讓她承受更多的折磨。我捨不得。
我的木子單純、善良、美麗,她曾經有一頭及膝長髮,她是我的好妻子、是孩子們的好媽媽。
她傻乎乎的,有時候笨笨的,她總跟我說,一孕傻三年,生了兩個孩子,她應該傻六年。可這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喜歡呵護著她,幫她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家裡家外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好。
前天,她的閨蜜跟我說,她對她閨蜜說,她很幸福,她沒有遺憾。
直到走的最後一天,她還對我說,她想吃好吃的。那天早上最後的微信中,她還說昨晚夢到了她已經可以出院,我們一家人出去吃飯。
曾經有會算命的朋友說,她八字裡有三個天柱食神,她也一直引以為豪。可那位朋友還說,我們會相伴到老,一起活到九十歲。
近三年的時間,我竭盡全力的做著一切,她所有的治療方案都是我定下的,她從未有過任何質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是幸福的,我安慰岳母的時候也說,至少,她在走的時候,身邊有爸爸媽媽,有老公,有孩子們陪著。她的生命雖然短暫,可她的樂觀、開朗讓她的生命有寬度。
這兩年多來,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只要是治療間歇,我就多帶她出去玩玩,那時我心裡想著,至少讓她少留遺憾。可她真的走了,我卻發現,我依舊還有那麼多地方想要帶她去,依舊有那麼多好吃的想要帶她去吃。
走的那天中午,她拉著我的手,對我說:“老公,我想和你一起親熱的吃水果,然後我就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一定配合醫生好好治療,醫生要怎麼治我都配合。”
這是她最後對我說的完整的話。那時候她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我一直握著她的手,從暖熱到冰冷。
我努力讓自己不那麼痛苦,因為我知道,她一定不會願意看到我悲痛欲絕的樣子。我也安慰著自己,我真的竭盡全力了,可卻依舊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離開的第三天,送她走最後一程,我本想著,在她活著的時候我一切都給她最好的,人都走了,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只想辦個簡單的送別儀式。但我們的親人、她的很多朋友,我的很多朋友,都從全國各地趕來,一起送了她最後離開。謝謝你們。
我所有的朋友都很喜歡她,因為我以前都叫她小豬,早年一起認識的朋友們也都這麼叫她。那天的悼詞我說了很多,可我記得的,就只有兩句。“我捨不得她。我好想她。”
我是理智的人,只會間歇『性』崩潰。就想那天,朋友來陪我,喝了一杯酒,或許我緊繃的心絃略微放鬆了一瞬,內心的一切堅強都在瞬間崩塌。我發了微博:帶我走吧,我好想你。
兩年零十個月,這個念頭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我心中。可是,媽媽的淚水、岳母的淚水,兩位父親深沉的悲傷。孩子們有些懵懂而無助的眼神。讓我家裡這個頂樑柱怎能放得下他們?
有人勸慰我說,人其實會死三次。第一次,是呼吸停止的時候,她的人死了。第二次是火化的時候,她在社會上死了。而第三次,則是在最後一個記得她的人死去的時候,那時,她才是真的死了。
所以,我的木子還活著,一直都在我心裡。我也要好好的活著,為了讓她活的更久。
那天我告訴她,我會好好照顧父母、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我知道的,她也很捨不得我,我還有她的長髮。我們的孩子們體內也流淌著她的血脈。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今天,或許也是劃分前唐家三少時代和後唐家三少時代的分割線。
除了你和家人們,我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今天,我把它作為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禮物送給你,讓它陪著你一起去彼岸等我。
十四年零七個月,網路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