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瞻鼻方口,想見得當年必是個倜儻不群的人物。
這當兒天色又屆黃昏,霞光滿天,歸鳥陣陣,這“中天門”一帶靜得好安寧!
老人盤坐的那方大石,正對著登山道,此刻登山道土也空無一人。
在寧靜中,“中天門”後,也就是老人盤坐處的後上方,突然響起了一陣輕微風聲,一片黃影從“中天門”後飛出,劃空掠過老人的頭頂,然後一個盤旋折回來,落在了老人面前大石下,“叭!”的一聲。
那是一隻鳥,木頭做成的鳥,也就是一隻木鳥,這隻木鳥製作相當精巧,可惜一落地就摔壞了。
灰衣老人鳳目微睜,旋即含笑說道:“我花了三天工夫做成了一隻木鳶,想不到如今卻被閣下摔壞了,看來當今天下能做木鳶的人不但只我一個,能讓它飛翔輕捷,落地不壞的人也只有我一個!”
“當然,誰叫你是‘巧手魯班’!”
隨著這句話,“中天門”後,負手步出一名身材頤長的青衣老者,這青衣老者像貌清癯,精神矍鑠,一般的長眉鳳目、膽鼻方口,想當年必也是位倜儻不群的人物!
灰衣老人沒有扭頭後顧,伸腿下了大石,俯身拾起了一片木頭,那片木頭上刻著幾個字:“明日黃昏,請到‘中天門’一會,木鳶主人。”
那青衣老者步履之間看似緩慢,而就在灰衣老人下石拾起那片木頭這一轉眼工夫,他已然到了大石前,銳利目光一掃灰衣老人,道:“歐陽兄約我來此,不知有何教言?”
灰夾老人拾眼望了過去道:“閣下認出我來了?”
青衣老者淡然說道:“昔日只有魯班能制木鳶,今日也只有魯班能制木鳶,其實歐陽兄要見我,隨便找個人交待他們一聲就行了,何必費這麼大事?”
歐陽朋微一搖頭道:“閣下有所不知,你我今天這個約會,我不願意讓第三者知道……”青衣老者道:“拙荊已經知道了。”
歐陽朋淡然一笑,道:“夫婦為一體,賢伉儷都知道也等於只有一個人知道,那不要緊。”
青衣老者臉色微變,道:“好個夫婦為一體,歐陽兄話中有話,果然已經認出燕兒來了,歐陽兄此來是興師問罪,抑或是……”歐陽朋搖手笑道:“閣下莫要誤會,覆水難收,這道理我還懂,再說多少年來我已經過慣了一人飽一家飽的日子,不願意再找累贅麻煩,尤其她母女在閣下身邊過得很好,閣下所給予她母女的遠超過我能給予她母女的,我又怎麼忍心拆散這麼一個美滿幸福的家?”
青衣老者深深看了歐陽朋一眼,道:“歐陽兄這話讓我羞煞愧煞,只是有一點我必須趁這機會先作說明,當初我邂逅她是在她離開歐陽兄之後。”
歐陽朋微一點頭道:“我信得過,其實也不關什麼緊要了……”青衣老者舉手一拱,道:“多謝歐陽兄曲諒……”歐陽朋道:“閣下還該謝謝我把半張‘菩提圖’給了燕兒。”
“正是!”青衣老者忙又一拱手道:“不是歐陽兄提起,我險些忘了,‘菩提圖’人人夢寐以求,歐陽兄竟這麼輕易給了燕兒,實在令人感激。”
歐陽朋淡然一笑道:“討謝是假,我此舉一方面固屬父女親情,另一方面也為讓閣下知道,我並無意打擾閣下這個幸福美滿的家。”
青衣老者道:“然則歐陽兄今日約我來此是……”歐陽朋目光一凝道:“我要跟閣下請教一件事!”
青衣老者道:“不敢當,但不知歐陽兄問的是什麼事?”
歐陽朋徐徐道:“我要請教,鳶跟鷹究竟有什麼不同?”
青衣老者微微一怔,訝然說道:“鳶跟鷹究竟有什麼不同?歐陽兄這話什麼意思?”
歐陽朋道:“閣下不該這樣對我!”
青衣老者道:“歐陽兄,我是真不明白……”歐陽朋淡然一笑道:“好吧,我說個故事給閣下聽聽,閣下也就會明白了,你我席地而坐如何?”
青衣老者一拱手道:“敬遵歐陽兄吩咐。”
他立即坐了下去,他那襲青衫質料很好,也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甚至連一條皺紋也沒有,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
歐陽朋跟著盤膝坐下,坐定之後,他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得從幾十年前說起,早在二十多年前,我還沒跟拙荊結縭之前,拙荊原有一位鬚眉知己,此人複姓聞人,單名一個彥字,年少英傑,此人不但才智高,武功好,尤其愛養鷹,善馴鷹,曾經博得‘鷹王’之美號。
他養的這些猛禽只只靈異,凡是經過他養馴的鷹也只只威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