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象中,最能使男人變心的是女人。
一口氣奔出了一來電,兩人緩下勢來,並肩慢步。
兩人各懷心事,似乎都沒有話說,氣氛相當的不調和。
華錦芳首先止步,開門道:“同春,我們把話談清楚,憋下去彼此都痛苦。”
武同春吐口氣道:“談吧!”
華錦芳努力咬了咬下唇,直視著武同春道:“你還要不要我?”
這是最後通碟,武同春必須做一抉擇,最痛苦的抉擇。
要,註定了終身痛苦,心靈上的陰影是消除不了的。
不要,憑什麼?她沒有理由擔當上一代的過失,而且,她婦道無虧,能休掉她嗎?華錦芳強忍住內心的痛苦,再次道:“我只要你回答一句話,快說!”
苦苦一想之後,武同春想到了一個暫時逃避的辦法,挫了挫牙道:“錦芳,遺珠失蹤了,是嗎?”
華錦芳蹙額道:“奇怪,你會問我這句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
“那還問什麼?”
“這與整個的事情有關。”
“噢!說說看。”
“八年前,凝碧慘遭劫火而死,事實上是我冤枉了她……”
“你……”
“是的,真相業已大白,是本堡從前被逐的總管巫永裕挾恨陷害,企圖毀我家庭,現在,有人出頭為凝碧向我討這筆帳……”
華錦芳粉腮大變,慄聲道:“是誰?”
武同春痛苦地喘口氣,道:“是凝碧的親人……”
“親人,是誰?”
“‘黑紗女’!”
“什麼,你說……‘黑紗女’?”
“是的!”
“廢墟中扮鬼的就是她?她帶走了遺珠?”
“沒錯!”
“她準備怎麼樣?”
“不知道,大不了要我的命!”
“這……你……準備如何應付?”
“我……不作任何應付,我等著承受,因為是我的罪,我一手造成的。”
華錦芳嬌軀簌簌而抖,粉腮變成鐵青,慄聲道:“殺了你,凝碧也不會復生,說起來你也是受害人。我……要去找‘黑紗女’,她要殺人,可以先殺了我!”
幾句話,道出了夫妻的情義。
武同春的心開始滴血,突地摟住華錦芳道:“錦芳……我……對不起你,你是無辜受累者。”
事實上,“無名受累”四個字,在武同春心意裡指的是她不幸而是仇人之女。
華錦芳當然不知道這隱秘,反抱住武同春,把頭埋在他胸前,啜泣起來。
武同春悠悠地道:“錦芳,答應我,你不要去找‘黑紗女’。”
華錦芳推開武同春,淒厲地道:“你怕我死在她手裡?”
武同春搖搖頭,沉痛地道:“錦芳,何必再製造不幸?”
華錦芳切齒道:“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我……還有什麼值得怕的?”
“錦芳,話不是這麼說,這是我的事;你犯不著……”
“夫妻一體,為什麼是你的事?”
“錦芳,你……先回家。”
“你不回家?”
“我要辦的事不止一樁。”
“我不回去,那……根本不是家,是冷酷的地獄,我……受夠了。”
“錦芳……”
“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不離開你。”
武同春束手無策,如果華錦芳真的跟定自己,那是件相當棘手的事,那就什麼也別想辦了。
他想了想,道:“錦芳,我求你,你先回家,不能跟著我犯險……”
華錦芳悽苦地道:“我已是孤女,除了你,這世上我還有什麼?”
說著,淚光又現。
這句話,使武同春心神搖顫,大感歉疚,但事實所迫,他非撇開她不可,這是相當痛苦的事。
但一想到神秘莫測,心腸又狠的“黑紗女”,他突然下了決心,儘量用婉轉的語氣道:
“錦芳,事了我會回家,你跟著我不方便,我想……‘黑紗女’不會要我的命,她只想折磨我,聽說她很愛遺珠,事情不會像想象的那麼可怕。”
咬唇苦想了半晌,華錦芳才鬆口氣道:“你答應我,不管怎麼樣,要活著回家?”
至情所感,武同春毅然道:“好,一定,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