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中和激動地道:“大哥,你要三思,前車可鑑啊!”
連打了兩個冷額,武同春凝視著華錦芳,心想:“她已經削髮為尼,悲慘的結局,但比夾在父親與丈夫之間好,算了,自己只有一個物件,天地會主華容,從此而後,再沒葛藤牽纏了!”
心念之中,痛苦地道:“兄弟,我們……走吧!”
華錦芳變成了雕像,石化在門牆上,只有淚水還在下滴。
許中和深深嘆息了一聲,悠悠地道:“小弟早已絕意江湖,為此而破誓出山一次,大哥……請從此別,今後,可能不復相見了。人生……本來就是虛幻,生死恩怨,到頭來什麼也沒有!”
說完,緩緩轉身,蟎跚離去。
武同春實感意冷心灰,腦海頓成空白,似乎什麼都已不復存在,連他自己本身在內。”
幻滅!一切成空。他沒有思想,他沒有話說,木木地車轉身,挪動腳步。一聲佛號,自庵門裡傳出。武同春沒回顧,空茫地搬動腳步。幽森的林蔭道,像是通向虛無……
第二十五章
“卡”地一聲,腳下一虛,武同春幾乎跪了下去,發自本能,他提氣倒掠,人從失魂落魄中驚醒,一看,只見荒家壘壘,哀草斜陽,竟然是個墳場,剛才踏空處,是一個陷落的墓穴,露出了一角腐朽的棺材板,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自語道:“我怎麼會走到了這種地方?”
華錦芳勘破世情,遁入空門,事實證明無字絹冊含毒的事,她並不知情,只是被利用,而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天地會主就是遺棄她母女,而傳言已客死南荒的父親“至上劍客”華容,說起來,她也是無辜受害者,終生幸福隨著殘酷的現實化為雲煙,這對武同春打擊很大,使得他意冷心灰,失魂落魄。
一陣野風拂過,他的頭腦更清楚了些,但痛苦卻更深,意志瀕臨崩潰的邊緣,他覺得世事全屬虛幻、到頭來一切成空。
遊目四顧,心想:“不管是達官富家,販夫走卒,英雄美人,上智下愚,到頭來還是黃土一壤,永遠埋入荒丘,年代久遠,連土丘也告煙滅,結果什麼也不存在,爭強鬥勝,孜孜鑽營,最後歸於幻滅……”
想著,不由長長嘆息了一聲。
一個人頭冒起,兩個,三個……四周現出了人影,緩緩圍上。
武同春茫然望著,不去想,似乎這些與他無關。
不下二十之眾,迫到了五丈之內,圍成了一個拷栳圈。
由於武同春沒反應,氣氛顯得更詭秘。
三條人影越圍而出,呈鼎足之勢把武同春圍住,其中之一發話道:“‘無情劍客’,你選的地方不錯,相當省事。”
武同春還是不言不動,他看到了,但等於沒看到,心理上毫無反應,目光是茫然的,望著空處,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另一個陰惻惻地道:“無雙堡不但除名江湖,而且絕了後,這可是你自找的。”
一句話,引發了武同春被壓抑了豪氣,也勾起了心中潛藏的隱恨,星目倏張,放射出可伯的寒芒。
他看清了眼前的三個人,一個是天地會武士統領“地煞”杜一清,另兩個老者很面熟,但不知道在會中佔的位份。
仇與恨開始在心中澎湃,一轉眼變成殺機。
杜一清沉哼一聲,道:“上!”
三道冷森森的劍氣,從不同方位罩向武同春,凌厲詭辯,令人咋舌。
“呀!”隨著吼聲,白光騰起,映著夕陽,像乍閃的電花。
半聲慘號,老者之一栽了下去,一顆頭滾出老遠,腔子口噴出了鮮紅。武同春下了狠手,拔劍,出手,殺人,只是那麼短暫地一瞬。
杜一清與另一老者彈了開去,那臉色有多難看就不用提了。
武同春霜刃橫斜,停在中途。
立即又有一中年一老者飛彈補位,形成四對一。
厲喝聲中,四支劍同時劃出。
白光暴閃,看不清招式,慘號再起,新補位的老者手臂與身體分家,倒蹌出圈子,斷臂留在當場,還緊緊捏著劍。
剩下的三個目芒盡赤。
又有三名驃悍的年輕劍手落人場心,彼此一呼應,六對一,再次發動猛攻。
武同春已橫定了心,騰劍應敵,驚心怵目的劇鬥疊了出來,金刃交擊之聲,顫人心絃,才只幾個回合,又一名年輕劍手撲倒當場,屍體變成兩具。
慘烈的搏擊,誰都沒有絲毫保留。
顯然,對方有意以車輪戰消耗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