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茫然不解地道:“兄臺,這是為什麼?”
武同春痛在心裡,苦苦一笑道:“這就是我之所以為我,不想改變它。”
方桐搖頭道:“小弟不懂。”
武同春取出面具戴上,遮去醜臉,口裡道:“希望將來能有機會使見臺明白!”
方大娘招呼酒菜齊備,方桐肅客到明間裡,母子二人暗著武同春吃喝,“鐵心太醫”始終不再露面。
方大娘開過酒店,自是烹調老手,雖然時間不長,但是萊餚式樣多而非常可口,母子殷殷勸飲。
武同春感慨萬千,回想當初在方家老店吃喝的情景,令人興滄桑之嘆。
酒罷,武同春再謝辭出,他怕“鬼叫化”師徒等得不耐。
母子倆送到門口,方桐道:“小弟與兄臺所談的那件事,如果兄臺改了主意,可以隨時來找小弟。”
武同春感激地道:“在下會的,請代向令祖父致意。”
離庵不遠,“鬼叫化”迎了上前,興奮地道:“老弟,恭喜啊!”
武同春略顯激動地道:“如果不是您老指引,在下是殘定了。”
目光一轉,又道:“令高足呢?”
“剛離開不久,老弟現在作何打算?”
“要辦的事太多,不知從何著手,只有去碰了。”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老弟以後可要多加謹慎!”
“敬謝指教!”
“對了,那老怪物是如伺答應施術救治的?”
這一問,表現了“鬼叫化”的人格崇高,玩世不恭的人,有其嚴肅的一面,他事先說過由武同春自己碰運氣,絕對不干犯武林之忌,說不偷窺,便不偷窺,不然以他的能耐,儘可在暗中觀察。
方大娘對他而言是熟人,沒問起,證明他自律極嚴,武同春大為欽服,但方大娘囑咐過請他守口,他當然不能食言而暴露別人的秘密,可是他又不願欺騙“鬼叫化”,心念數轉之後,祝聲道:“先請您老原諒,有些話在下不能說……”
薑是老的辣,“鬼叫化”立即意識到其中有蹊蹺,從容地道:“你很坦白,沒關係,揀你能說的說,全不能也行,反正你得治就成了。”
武同春深為感動,帶著歉意地道:“鐵心老前輩人怪而心仁,因為巧碰上某種機緣,所以慨施仁術。”。
“鬼叫化”沒追問,淡淡的道:“行了,老要飯的並不一定要知道原因,我們這就上路吧。”
兩人上了路,武同春十分內疚,但無可奈何。
奔了一程,遠遠出現鎮甸的影子,“鬼叫化”止步道:“老弟,我們得分手了,有句話要告訴你。”
“您老有話但請吩咐!”
“這……也可以說是老要飯的重託,老弟無論如何設法把話帶給武同春,就說老要飯的等著見他一面。”
第十一章
武同春既感且慚,幾乎想抖出自己的身份,但終於忍住了,因為還不到抖踩的時候,目前最重要的兩件事,一是追查遺珠的下落,二是究明傷害父親的兇手,如果洩漏身份,行動將相當困難。
當下武同春期期地道:“在下……一定完成您老的託付。”
“鬼叫化”頷首道:“很好,為了不惹人注目,我們暫且分手。”說完,一路歪歪斜斜而去。
在原地窒了片刻,武同春也上了路。天色業已昏黑下來,遙望鎮甸,閃出稀疏的燈火,房舍的輪廓逐漸模糊。
武同春還沒感覺餓,也無意投店,是以穿鎮甸而過,並沒停留。
這一放過宿頭,卻再也不見鎮集了。
除了偶爾發現幾家農戶,盡是曠野,好在他暫時沒什麼目的,所以也不在意,一個勁地順路緩馳。
方大娘母子的影子,不斷在腦海浮沉,此次能解除雙腿禁制,可以說全屬機緣,若非方大娘這層關係,要想求得‘’鐵心太醫”答應,的確比登天還難。
正行之間,一陣險喝之聲,隱約傳來,由於靜夜,而武同春的聽覺又特別銳敏,否則是不會發覺的。
心念一動,武同春止住腳步,凝神傾聽,久久,聲音才又傳來,很模糊,看來距離不近,他循聲方向奔了去。
河灘上,靜立著七八條人影。
武同春悄然迫近,隱在樹叢之後。
沙是白的,襯著星目之光,場面極是清晰,散立的,是六名黑衣武士,中央,兩條人影對立,擺著交手的架式。
宜中一個偉岸老者特別醒目,赫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