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惜柔鬧酒樓的事,雲凌菲的婚事遲遲沒有訂下也是事實,旁人難免會覺得雲家想攀高枝,謀算沈家。退一步,就算沒有這些的閒話,沈子遙的家人會如何想這件事?沈佑他們根本計劃好了,就算娶不到雲凌菲,也不讓她嫁好人家。
“祖父。”雲居雁繞過沈君昊,上前一步對著沈滄說:“既然四叔父、四嬸孃這麼中意孫媳孃家的妹妹。孫媳也只能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一番。其實孫媳孃家的五妹,也是溫婉賢淑,容貌秀麗,針織女紅更是不在話下。以孫媳看來,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她都再適合五弟不過。”
她這話一出,不要說是沈佑,就連沈滄也是驚愕地看她。雲凌菲是雲家三房的嫡長女,她的父親是科舉出身的朝廷命官,母親是泰州陸氏的嫡女,可雲映雪呢?他的父親是庶出,生母是個妾室,嫡母的孃家也早已敗落。不管怎麼看,她和雲凌菲都是雲泥之別,更不要說,人人都知道雲家二房名義上是擇府另居,實際上根本是被趕出雲家的。
沈佑回過神,氣得嘴唇顫抖。若是沈君燦娶了雲映雪,他的臉往哪裡擱?他好歹也是淮安郡王的兒子,又是她的叔父,而她進門不過半年多。沈佑越想越生氣,但礙於沈滄就在面前坐著,只能壓著火氣說:“居雁,你祖父剛才就說了,你五弟的婚事自有他做主。”
“四叔父,您記錯了吧?祖父不是剛才說的,是一早就說了。”
沈佑被雲居雁嗆了一句,怔了一下。他一直覺得雲居雁綿軟,被沈君昊賣了丫鬟也不敢做聲,上次呂氏去凝香院鬧事,還是楊氏和趙氏幫她出頭。他怎麼都沒料到她敢在沈滄面前嗆他。
雲居雁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很可能惹惱了沈滄,畢竟她是一個外來者,又是晚輩。她沒再理會沈佑,只是對著沈滄說:“祖父,孫媳無狀了,但今日的事……若是四嬸孃孃家的兄弟真的誤會了,不小心對外人說錯了話……就算孫媳孃家妹妹的名聲不打緊……”
“祖父,此事一定要儘快處置,否則說不定有人會以為我們趁火打劫。”沈君昊在一旁幫腔,一臉擔憂,眼睛的餘光卻忍不住朝雲居雁看去。這幾個月來,她對他溫存體貼,他差點忘了,小貓也是有爪子的。想當初他們沒成親那會兒,她可沒有少與他爭執,之前面對許弘文和雲夢雙她也是寸步不讓。沈佑想捏軟柿子,恐怕是選錯人了。
沈滄對雲居雁突然之間想讓沈君燦娶雲映雪,錯愕過後也有幾分生氣。就算他早已打算讓沈君燦低娶,但也不能如此之低,畢竟是他的孫子。可沈君昊這麼一說,他只能朝沈佑瞪去。沈子遙受了重傷,生死未卜,兇手也沒有找到。他們倉促之間把他家看中的媳婦搶走,豈不是擺明了和人家過不去?再說沈佑做的這件事,明顯就是不入流的骯髒手段。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你這麼說,就是你五妹尚未定親?”
沈滄的一句話,沈佑的臉色瞬時發白。“父親!”他“噗通”一聲跪下了,哀聲說:“君燦是兒子的長子!”
雲居雁對著沈滄說道:“回祖父,五妹一直是二叔父、二嬸孃的掌上明智,所以他們想多留她兩年,一直尚未定親。”雖然二房已經搬出雲家,但云居雁怕他們暗中尋事,所以一直悄悄注意著他們。
自雲夢雙死後,錢氏和丈夫的身體時好時壞,為了兒子的前程,他們一心想把雲映雪高嫁,但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們本身又沒有多少資本,根本難以如願。這一回,如果雲映雪能夠嫁給沈君燦,不管沈君燦是什麼樣的人,對他們而言都猶如被天上掉下來的好運砸中。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雲居雁平淡無波的聲音聽在沈佑耳中簡直是火上澆油。此刻他也顧不得沈滄了,回頭喝問雲居雁:“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沈家的媳婦,你如何能……”
沈君昊打斷了他,反問道:“四叔父,在此刻之前,我曾私下與您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您當時不是說了,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嗎?其實我和居雁從來都不想惹事的。”他的言下之意,若不是他們耍手段,他和雲居雁才不會理會沈君燦的婚事。
沈滄看沈君昊一味護著老婆,剛想喝止他,沈佑已經忍不住先行發難,怒道:“你這麼話是什麼意思?其實我早前就想問問你,我的兒子哪裡配不上……”
“夠了!”沈滄原本就身體不適,此刻更覺得心力憔悴。他揚聲吩咐門外的管事把沈佑帶走。
沈佑這會兒是真急了,也顧不上與沈君昊、雲居雁生氣,只是一味哀聲懇求沈滄,反覆強調沈君燦是他的嫡長子,將來他們還要靠他養老送終,他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