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承乾殿。到時候,只要葉影一出現,他就會將她當成刺客繩之以法。這次不再選擇薛萬徹,是因為已不想再給葉影一個逃脫的機會,這次我不會再留情!
晚上,退下所有的宮人,暮嫣站在殿前手持一根長蕭,目中驚恐。我在暗處默默向她點頭,她將簫提在嘴唇邊,悠揚的曲子立即飄揚而出,蕩向黑暗的夜空。這首曲子悠揚動聽,絲毫不會讓人想到這是一種暗號。然而,只有寒冷的夜風襲襲,落完的葉子的枝頭搖曳,其他什麼都沒有。一曲完畢,殿前還是隻有暮嫣一人,她垂下手臂,僵僵望向我來。我從暗處移步而前,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
我將一臉茫然又慌神的暮嫣帶回殿中,殿裡的紅燭燃燃,照得很有暖意。我喚了五六個宮人在殿上守著,安慰暮嫣放下心慮,好好睡上一覺,今日一鬧,她的臉色枯黃,再這麼下去怕是受不住精神折磨。
正值元月,李世民整日都在李淵那處忙手。暮嫣的事,秦王妃已經答應不外傳,容我將事情辦妥了再告訴她一聲便可。為了平復暮嫣的精神,我偷偷派人出宮為她求符,好讓她排除心魔。今夜的葉影並沒有出現,宮女回報說薛萬均仍然承乾殿周圍守著,看來他似乎也是做足了準備。
難道是薛萬鈞將訊息告訴了薛萬徹?如果葉影不來,那她就該和薛萬徹有聯絡。自從薛萬徹知道葉影的行蹤後,對她傾情的心很容易包庇。牽扯上東宮的人,要除掉葉影,就更難了。從承乾殿傳出的訊息,關鍵還在於薛萬鈞,可除了他還能有誰助我?秦叔寶,不能。他是李世民的親信,此事若是被李世民知道,只怕加深與東宮的矛盾,就算與東宮無關,葉影之事一查,還不知牽出多少人,到時候我豈不是反成了霍亂後宮的罪魁禍首。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出乎常理的,就算是好意,也會被傳成假意,尤其在這個勾心鬥角的宮裡。
不敢輕舉妄動。葉影未能前來原因只二:要麼是薛萬鈞透露給薛萬徹訊息,薛萬徹與葉影有關聯,要麼就是她真如暮嫣所說,死了。
要排除原因之一,得從薛家兄弟下手。我私下派人去查,可回報說薛萬均和薛萬徹這幾日並沒有聯絡,而且兩人也沒有和陌生的人接觸。心中複雜,葉影究竟人在何處,是生是死。
想起被我關起來的宮女,我還是先去問問她吧。那個宮女的嘴硬在我生李佑那日念兒就已經領教過了,所以我心中也有所準備。進了一間破爛的屋子,宮女見了我絲毫沒有畏懼,反而端端正正向我行禮。
“你看這是什麼?”我從袖袋拿出一塊翠色玉佩,正是讓我與李世民相遇的那塊。我舉在她眼前,定定道:“這是我從你房間搜出來的,這明明就是宮裡人用的貴重物品,你小小一個宮女怎麼會有。原因只有兩個,一:這是你偷來的;二:這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的。”
偷竊皇家之物是要判死刑的。宮女顯然不識這玉佩,被我一說頓時嚇破了原本的鎮靜,“撲通”跪在地上向我搖頭,神色驚慌:“莫昭訓請明察,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啊!”
“你還不覺悟麼!”我逼了神色冷冷說道,“這若不是你偷的,就是有人想陷害你要至於你死地!誰那麼恨你想要你死,還是你知道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有兩個手段叫做借刀殺人,殺人滅口。你明白嗎?”宮女跪在地上顫抖,呆呆望著潮溼的地面,顯然有些說動。我俯下身繼續牽引:“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就可以留你一命;如果你不配合,那麼只能按宮裡的偷竊罪處罰。你想仔細了,他那麼陷害你,你還憑什麼替他包庇?”
宮女抱住我的腿,眼中含了苦悔的淚:“我說,我說!”她慌張地嚥下一口氣,沉沉道,“是韋昭訓!”
韋昭訓……韋尼子!
我直步進到韋尼子的殿裡時,她正好沐浴完畢,殿中飄著淡淡的花香,此刻她正坐在梳妝檯前整理髮髻。我站在殿中直視,冷聲對殿上的宮女道:“都退下!”宮女不敢移步,偷偷看了韋尼子又看了我的面色。“都給我退下!”我提高聲調又冷了幾分,殿上的宮女彎下身子匆匆向我和韋尼子行了退禮,紛紛退出殿去。
“莫昭訓好大的怒氣啊!”韋尼子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繼續對著銅鏡撫弄自己的頭髮,還未等她將玉簪插到髮髻,只聽得殿中“啪!”一聲脆響,韋尼子驚訝地望著我,拿著玉簪的手頓在半空,一手捂著自己的左頰。我已經站在她面前,她的左臉頰被我一個巴掌打得通紅,我的掌心也是震得發麻發熱。
韋尼子頓了一刻才開始發怒,丟下玉簪指著道:“你竟敢打我,你要是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