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此時又看著這照著暖黃的帳子靜得曖昧,雖是生死關頭但也不禁生起羞意。
李世民看出我的顧慮,溫和中帶著無限堅定:“我會負責,你也必須要堅強。”
堅強……如果我能繼續活下去,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再無顧忌地在他身旁伴著他,這樣好像也不錯!我點點頭,問:“殿下,方才在高臺上見你顫了身子,是不小心嗎?”
箭頭進入只離心臟處偏了一點,李世民箭術超群,那時他若沒有顫了身子稍動掉了箭向,只怕我早已一箭穿心了。
李世民搖頭,說:“是因為聽到了你的叫喚,但還是止不住箭已飛了出去。我以為是我產生了幻覺,但士兵將玉佩呈上時我便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同時卻又是無比的懊悔。”
“原來如此。”我微微一笑,“直呼殿下名諱,實在不該,奴婢先謝過殿下不責。”李世民微微抱攏了我,伸手取了小巾捲成一圈放在我唇邊:“有何可責。此後,你也可喚我名字。兮然,這一箭取的會有點痛,你要忍住才可在往後這麼喚我。”
我沉默,張嘴咬上那塊小巾,閉上眼緊張地等著他親手拔箭。可我心中暗想,我一直喚他“殿下”,從未這麼叫過他的名字。若是從不叫我名字的人忽然用名字喚了我,我定不能很快反應過來是誰,他怎麼能在瞬間聽出就是我,這隻能說明他天生有識人的本領,還是另有原因。不成,李元吉曾說的那些,當真存在?
李世民已剪開我在傷口處的兵甲,我不敢去看那支箭傷到的地方,如此痛徹,定是觸目驚心,只會讓我更加害怕。溫熱的手指帶著白色布條圍在傷口處,那微微觸動都讓我痛不能言,只得緊緊咬著嘴上的小巾。手下緊拽著他的膝上的袍子,額上忍出一陣陣的汗來,兩片溫柔觸在我的額心,李世民的低語溫和疼惜:“想好將來的事,我與你可一同完成的事。要堅強,一定不能有事!”
我深深鎖緊的眉頭,定定點頭。將來的事,我會和你白首,與你再不分離嗎?胸口一陣絞肉的劇痛,我皺緊了眉心雙眼,嘴下狠狠咬了小巾,卻仍是忍不住掐指抓了身下李世民的膝頭,一絲輕微的血肉動響,我清楚感覺到胸口長箭的快速抽離,劃過肉膚的無比徹痛。我要與他白首,我不要再與他分離!
只聽得地上一聲箭響,胸口傷處立即被覆上厚厚的紗布,耳邊傳來李世民緊張的叫喚。我不敢呼吸,輕輕張口換氣,微睜了眼看到一支帶血的箭斜插在地上,好不令人寒顫。緩緩移上眼,與李世民擔憂的目光相交,我扯了微笑無力道:“我沒事。”
仿若是沉浸在他的眼中,覺得身子不斷往下沉,眼前的人兒也變得模糊,終是墜入了一片黑暗,無休止的下落掙扎。耳邊還能聽到誰的叫喚,只是抓不緊瞬間的意識去細聽他說什麼。
睡得很沉,卻是幾日來最安心的。這或許就應了“因禍得福”這個詞語。若不是被誣陷謀殺小世子,我也不會假死;若不是假死,李世民也無法徹底丟掉內心的矛盾與對我的寡斷;又若不是李元吉,我也不會活著;若不是李世民那差點致命的一箭,我也聽不到他那麼的獨白。
心中想著李世民對我說的話,暈迷中恨不得立馬醒來,可我只能一點點的掙扎,一點點的找回意識。終是從那黑暗中漸漸回醒,我隱約聽到有誰求見,迷濛中睜眼看時,一個身影從榻邊站起,掀了簾子出去。
意識,終於漸漸轉醒,我認出離開的那個人影是李世民,他是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嗎?臉上不禁漫起淺淺的笑意。胸口處傳來生生的痛楚,我伸手一摸,傷口處綁了層層布條,內衫也換了完好的一件。莫非……心中一怔,再一摸面上竟是犯了熱。
帳篷外傳來對話,我聽著聲音細細回想,除了李世民,還有一人該是長孫無忌。
“殿下,行軍已暫停了一天,將士們不明所以,紛紛疑議。為保殿下威信,保軍心不散,末將懇請殿下立即起行!”長孫無忌一言既出,頓時傳來另幾位將士的應同。
帳外的李世民不語,我知道他是因為我的傷所以才停了軍行,這次將士來請他起行,若是再不答應,恐怕真的是失了威信,散了他的軍心,這不正合了李元吉的意!曾想,我不死就能駁回他的詭計,可李元吉這一計,果然用的太深,不管如何轉繞,都總繞不出局。
我不由擔心,李元吉到底是想到了多少條法子讓我們不管走哪都能到他所要的目的。此番,真讓人防不甚防!
這時,長孫無忌說話了:“聽說殿下昨日救回一個士兵,敢問是不是與他有關?”
長孫無忌這一問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