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多而滴,它們跌落下來,打在地面的小坑窪裡,濺起一小點水花,碎了、散了、又聚了。於是不多時,簷上的天和簷下的地都被籠罩了起來,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籠絡了整個世界。
此時,家家戶戶緊掩窗門,像極了因為害怕受到外界傷害而將自己緊緊上鎖的心。然而,卻又一扇破舊的門,似開非開,似閉非閉。
門內最為醒目的便是一座巨大的火爐,火爐旁的站著個滿臉胡茬的年輕人,火紅的爐火映照出那張依稀清秀的臉,顯得那麼專注與嚴肅。
他熟練的抄起鐵鉗,準確,穩當地夾起火爐裡的一塊被燒得通紅的鐵丕,將鐵丕夾著置於一個齊腰的打鐵樁上,一錘錘鏗鏘有力地砸在通紅的鐵丕上,炙熱的火花四處飛濺,濺到了他的身上,濺到了他的手上,他渾然未覺,只有炙熱的火花與他身上如注的汗水相互交戰,火花總是瞬間熄滅。如此反覆輪錘了數十下,他又熟練地夾起被打得又扁又黑的鐵丕放入爐旁的水池,“撲哧,撲哧”的隨著翻騰的池水響起來。。。。。。
五年前,黃沙鎮來了位與眾不同的鐵匠,其實他穿的也並不是什麼很華貴的衣服,長得也並不特別。他身材中上,面目清秀,但看起來卻很憔悴,雙目無神像是世間什麼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這跟那些落魄潦倒的流浪者簡直沒什麼兩樣。
他實在是個很平凡的人,但杜櫻蘭第一眼見到他時,就覺得他很特別。
在面對像她這樣的美麗女子時,就算是個瞎子,怕也會忍不住多望兩眼,但他對她卻視而不見。故作清高、欲擒故縱的人她見的很多,但像這人這樣年輕,卻能真正做到視若無睹的,卻獨獨只他一個。
有時候真正的無視,豈非是對女人最大的吸引,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
他像是走了很長的路,不過路走的再長也會有想歇腳的時候,黃沙鎮無疑是一處不錯的地方,因為這裡早已沒有了鐵匠。
他是個鐵匠,自然願意做這樣的獨門生意。
於是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便租下了自己爺爺留給自己的鐵匠鋪,而且這一租就是五年。
“賢子哥,來喝口水。”
杜櫻蘭努力讓自己笑的更柔和一些,但那人仍然是根木頭。
鐵匠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端起桌上早已盛放好的一大碗溫水,便一口飲盡,道:“有勞蘭兒妹妹了,對了我家那小狐狸呢?”
杜櫻蘭嘟著嘴,有些不滿道:“除了去偷吃別家的東西,我都想不出它要是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會幹些什麼。”
李賢對此只是笑了笑,便再沒了下文。
杜櫻蘭兀自嘆了口氣,她知道今天的交流又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世人總是有這樣的毛病,得不到的總是覺得那便是最美好的,她也不例外,不過,她以為自己多的是時間,不怕不能打動他。
“哈哈,書兄,我猜的不錯,這小蹄子果然在這裡。”
這時,一道尖聲尖氣的聲音響起,鐵匠鋪門口已經站著了三個人。
這三人相貌並不出眾,但身上穿的純白色長衫卻極為惹眼,三人都沒有留意角落裡的年輕的鐵匠,此時正嬉皮笑臉的盯著杜櫻蘭。
“張兄這就不對了,唐突佳人是大罪過,姑娘你莫怕,我們絕不是壞人。”
三人中最中間的那位一臉橫肉,言詞卻極盡柔和,整個人給人有些怪異之感。
杜櫻蘭眉頭一豎,淡淡道:“那不知幾位公子,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那尖聲尖氣的張公子淫笑道:“自然是來找姑娘你共度。來了。”
“你看看,說你低俗實在一點兒也不假。”
那位滿臉橫肉的書公子輕蔑,道:“他就是條滿腦子不正常的敗類,姑娘莫怪,我只是仰慕姑娘美名,特設酒宴,想請姑娘你移駕一敘。”
不得不說,這書公子說話的確一套一套的,或許他要是不帶上像那個張公子一樣敗類同伴,或許真有可能成功,可惜,世上本沒有這樣的或許。
杜櫻蘭望了望角落裡仍然無動於衷的年輕鐵匠,心裡不免嘆了口氣,但還是咬著唇道:“多謝公子抬愛,但小女子最近身體多有不適,實在不便多出門走動,真是抱歉了。”
張公子臉色一變,正待發作,想來定又是什麼難聽的汙言穢語,不過書公子卻伸手阻止,保持著難看的笑容,一字字道:“姑娘真的不考慮考慮?”
“不必了,諸位還請回吧。”杜櫻蘭想也未想的回道。
書姓公子笑容一收,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