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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吸出來了,如果安心養傷,五、六天內就可以下地行走。”

小昭從丫鬟手裡接過藥碗,在床沿坐了,笑道:“秦伯母,你身體裡還有些餘毒未清,要吃上幾劑藥才會完全康復。”拿起匙羹,在碗中舀了一匙藥水,輕輕吹涼,往她嘴中喂去。

秦凌霜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赤誠,不像作偽,張口將湯匙裡的藥水吃了。小昭見她肯吃,心中高興,慢慢把一碗藥水喂她吃下。

方學漸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雙臂圈住了初荷圓潤的細腰,等秦凌霜喝下湯藥,擦去額頭上的碎汗,這才腆著臉,喃喃道:“秦伯母,小昭是一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很早就委身於我,我一直打算娶她為妾,怕你不同意,所以上次沒敢向你提起,初荷的婚事改在後天,我想這次娶妻娶妾合在一起辦,想聽聽你的意見。”

秦凌霜臉上的紅暈驟然增多,轉頭望來,凌厲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割過方學漸與小昭的面孔,劇烈咳嗽了幾聲,又轉頭面向牆壁,胸脯微微起伏,好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嘶聲道:“想不到你還挺多情,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吃著鍋裡的想著田裡的,累不累?我記得你曾說過一定會好好照顧初荷,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絕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我希望你能時刻記著,其他的事你自己做主吧。”

初荷颳了刮他的鼻子,伸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方學漸面紅耳赤,羞得抬不起頭來,一側目間正碰上小昭羞赧、調皮又喜悅的眼神,急忙運起厚臉皮神功,朗聲道:“多謝秦伯母成全,學漸一定會記住自己的誓言,一輩子善待初荷妹妹的。”

秦凌霜沒有介面,一動不動地朝裡臥著,彷彿熟睡了過去,幾人等了一盞茶的工夫,仍然不見她有什麼回應。方學漸心中一動,附在初荷耳邊,輕聲道:“讓你孃親好好休息,我們上街去逛一逛。”

初荷圓溜溜的眼珠子在母親的身上轉了一圈,道:“就我們兩個?”

方學漸站起來,拉過小昭的手,說道:“小昭陪我們一起去,讓小杏她們守在這裡。”初荷點了點頭,走到書桌前,把那張摺疊的宣紙塞進抽屜,回身和他相挽,輕手輕腳地出去。

方學漸向閔管家說了老麻與秦凌霜的事,要了一輛寬敞的馬車,往玉山城而來。趕車的是神龍山莊的男僕牛福,二十五、六年紀,長得人高馬大,扁鼻子,牛眼睛,一臉的青春痘,觀賞性不高,趕車的技術倒不差,又快又穩,不多時便來到城中最熱鬧的“長樂街”。

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最痛苦的事莫過於陪一個女人逛街。比陪伴一個女人逛街還要痛苦的事,那就是陪兩個女人逛街。方學漸明知是自討苦吃,但為了討兩個絕色佳人的歡心,只得打腫臉充胖子,跑前跑後地殷勤相陪,口袋裡的銀子流水一般“嘩嘩”而去。

等六千兩的銀票只剩了不到三百兩,他才徹底明白過來,相比女人極其可怕的嫉妒心理,女人的攀比心理絲毫不見遜色。初荷買了一枚八百六十兩的藍寶石白金戒指,小昭很快看中了一串價值一千七百二十兩的黑珍珠項鍊,初荷見自己買的東西便宜,眼睛一斜,撒嬌要那對羊脂玉的龍鬚手鐲,上面標著二千三百八十兩。

小昭的臉色難看起來,一定要那枚三千八百兩的夜明珠,言辭鑿鑿地論證如果買下這顆珠子,每年可以為山莊省下多少蠟燭香油錢,可是方學漸摸來摸去,口袋裡的銀子像突然長了腳,跑得只剩下那麼幾兩,只得委屈作罷。

在“素芳居”挑選化妝品的時候,方學漸偷偷給她多買了兩盒上等胭脂,小昭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過來。

三人沿著長街一路遊逛過去,在“百色坊”量了幾匹時新的綢緞布料,在“奇珍閣”挑了幾個可愛的狗熊、布娃娃玩具,把“甜心齋”三十八樣的糕餅小吃依次打了包,再到“老李鐵鋪”買了兩柄長劍,半個太陽落進了西山,天色已經向晚。

撲稜稜地一聲響,幾隻白翎水鳥自密密叢叢的茅草裡竄了出來,欻欻地叫了幾聲,繞著金光閃耀的水面轉上一圈,又低飛回去。河邊的茅草長滿了白茫茫的花穗子,秋霜浸梁之後,被江風一吹,簌簌作響,飄搖勝雪。

從“冰溪樓”的視窗望出去,晚霞一點點褪去絢麗的衣裳,玫瑰色的天空慢慢成了肅穆的銀灰色,遠處乳白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和諧地交融在一起,黑暗緩緩拉上帷幕,天與地的界線就此模糊不清。

方學漸舊地重遊,衣著光鮮,雙美相伴,人生得意,才短短四十幾天,昔日一文不名、戰戰兢兢的窮小子成了腰纏萬貫、頤指氣使的闊老爺,其間的變化也算翻天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