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見趙恆沒否認,徐峰就猛地一拍大腿,“我早就看出那倆有些個不尋常,整日打來打去也沒個膩煩,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不好說什麼。”
趙恆笑著搖頭。
徐峰又摸著下巴嘀咕了好些話,不知想到什麼就賊笑著衝了出去。
情之一事本就無跡可尋,更兼胭虎這小子是情竇初開,外人再如何焦急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氣。胭脂倒是掏心挖肺的同他說了幾日,可收效甚微,再者,盧嬌也不在此處……
胭虎這會兒自己都亂了。
他確實覺得自己對盧嬌的感覺十分不同,比同伴更渴望親近,卻又不同於姐弟,然而一直以來,他都沒弄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如今對方驟然將擱在中間的窗戶紙戳破,胭虎在有些恍然的同時,卻難免也生出了點迷茫和慌張:他不太懂得該如何面對這全然陌生的感情。
如果自己與四姐之間的關係不再簡單,那麼他該以何種心情對待?
再一個,這果然就是男女之情麼?
因為迄今為止,他所近距離且深入接觸過的女子,除了自家姐姐,就只有一個盧嬌了……
這麼想的話,貿然將這不同於以往的情感簡單粗暴的歸結為男女之情,似乎又稍顯倉促了。
思及此處,胭虎忍不住用力撓了撓頭,苦惱的臉都皺成一團。
該說的都說了,胭脂最後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這臭小子真是個榆木腦袋,瞧瞧他愁的這樣,自己看著都著急。
胭虎點了點頭,強笑一聲,“姐,你去忙吧,別老守著我了。”
為了他,胭脂也確實好幾日沒出門,且又跟胡九娘約好了見面的,實在不好繼續耽擱。
“也罷,你自己琢磨,可千萬別胡鬧。”
雖說長姐如母嗎,可自己終究不可能陪他一輩子,這麼大的小夥子了,自己也該嘗試著放手,叫他自己整理整理了。
聽胭虎再三保證了,胭脂這才匆匆出門,誰知去作坊等了半日胡九娘才來,且濃重的妝容也遮掩不住她雙眼下頭的烏青和麵色的憔悴。
自打兩人相識以來,胡九娘都是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何曾有過這般狼狽的時候?
胭脂連忙攙扶她坐下,感到她掌心冰涼,滿是滑膩的冷汗,又親自倒茶,“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你也是,還硬撐著來做什麼?打發丫頭過來說一聲也就是了。”
外頭已經暖和起來,許多性子急的百姓都脫了稍顯厚重的春衫,嘗試著穿著輕/薄的夏裳了。照胡九娘這麼急匆匆的走,難免出汗,可即便出汗,也該是熱汗……
心不在焉的胡九娘努力了幾下,卻笑不出來,好歹接了茶,手卻不住的發抖。
胭脂看她這樣子著實反常,也不大像病了,略一思索,便將蓮花和梅朵打發出去,湊近了小聲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胡九娘猛地一抖,茶盞蓋子都掉了,咔嚓一聲在地上摔的粉碎。
這一聲不光嚇到了胭脂,也叫胡九娘回了神。
她的喉頭滾動幾下,似乎是在努力整合思緒,過了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來找我了。”
“誰?”胭脂追問道。
胡九娘抖得越發厲害,她無意識的攪著手中的絲帕,眨眼將這價值一兩八錢的昂貴絲織品廢了都一沒有察覺,眼睛裡慢慢沁出水色,塗的紅豔豔的嘴唇哆哆嗦嗦,“郭賽,郭賽回來了,我看見他了。”
“郭賽?!”胭脂本能的吸了口涼氣,同時腦海中迅速浮現起一個本以為會就此消失的暴戾人影。
雖然知道胡九娘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說謊,可胭脂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問道:“他怎麼敢回來?是不是你看錯了?”
郭賽早就被趙恆發了江湖追殺令,惶惶如喪家之犬,按理說躲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孤身犯險,返回中定鏢局所在的沂源府呢?
“不會的!是真的!”胡九娘拼命搖頭,一顆眼淚終於順著面頰滑下來,她一把抓住胭脂的手,近乎崩潰的道,“他靠的那樣近,呼吸都灑在我肌膚上,他碰我的臉,說,說要帶我走!說我逃不掉……”
分明夜那樣黑,可她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複雜的光芒,如同無邊黑暗中走投無路的野獸那兇殘又執拗的眼眸,只要被盯上了,便逃無可逃!
她真的是嚇壞了,脊背上再次出了一場白毛汗,兩排牙齒咔嚓嚓碰的直響,兩片嬌豔的薄唇抖得如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