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是跟自己一般大女孩兒。
總之,花兒對這位堂姐很是好奇。
“謝謝妹妹。”貞娘這時瞪開眼,又微微眯起眼笑了笑。
花兒長長舒了口氣,之前那股子壓抑就不見了,這會兒也抿著嘴衝著貞娘笑,然後回到方氏身邊坐下。
貞娘啜了一口茶水潤潤嘴唇,然後衝著方氏道:“嬸兒,這南京稅好象太多了點吧?有些稅並不各種稅制中啊。還有正餘銀,餘銀甚到是正銀兩倍多,這沒有問題嗎?”貞娘開口問道。
所謂正餘銀。是由正銀和餘銀組成。
正銀就是朝廷定額銀,跟據商家資產收固定稅,但是大明對稅務官考評,就是看誰稅收多。收越多,考評就越好,就容易升官司,收低,很可能會被貶官,也因此,便有了餘銀,餘銀是由地方上稅官另外加收。
但不管再怎麼說,餘銀是正銀兩倍多,這也是前所未有。
“哎。貞姑娘,你不曉得,這南京哪別不多。就是官多。北面朝廷還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謀福利,這南京朝廷卻全是一些光吃飯不幹活,偏還各種費用特別多,尤其是本地稅監大人。那收起稅來跟宰豬似。這些年,租咱們家店面,除了那間藥堂,其他還不是年年換。主要就是這個稅交不起。至於那藥堂,聽說可是有背景,稅監大人自然惹不起。可咱們不行啊,所以許多稅都攤咱家頭上。特別前幾年,大水淹了堤。光是修堤銀咱家就攤了八百兩,後來又加了一個役銀,總共就成了一千二百倆。還連張收據都沒有,聽說後全進了稅監大人腰包,可就是這樣。咱們也叫不起來啊,貞姑娘。我這日子也難為啊若是貞姑娘不信話,但可去葛巡檢那裡查,他那裡應該有記錄。”方氏說著叫起苦來。
“我不過問問,嬸兒何消這般叫屈。我來時候,七祖母可是說過,南京上面管事多,嬸兒一家難為很,這些年是功勞有,苦勞也有。”貞娘放下茶杯,笑眯眯回道。
“唉,功勞不敢當,也就有些苦勞罷了。”方氏聽貞娘這麼說,一臉謙虛道,心裡鬆了口氣。
“嬸兒謙虛了,嗯,這賬冊就先放這裡,一會兒還得給二嬸孃看過。”貞娘又道。
“那行,我下去了,外間倉庫那裡還鬧著呢,我去看看。”方氏又道。
“去吧。”貞娘點點頭。
方氏便拉著花兒離開了。
貞娘看著方氏遠去背影,搖搖頭。方氏話雖然有理,但貞娘卻知道,雖說大明稅監貪厲害,可她跟言公公打過交道,卻也知道,大面子上,稅監是不敢胡來,比如說河堤攤派銀,比如說正餘銀。
這兩樣雖然容易撈錢,但也正因為這兩樣容易出事,韓廷對攤派銀,正餘銀監管很嚴,一但上交這種銀子,必是三聯檔。
就好象後世稅票一樣,商家一聯,稅司一聯,戶部那裡還有一聯,每年,監察御史都要查存根。哪能象方氏說那樣連個收據都沒有,那樣只要有人一告,稅司人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稅司人可不傻,能撈錢地方多著呢,沒必要這兩種顯眼稅和攤派裡撈,這兩樣容易出事。
“貞娘,雨停了,我們去你姑姑家走走。”這時,黃氏進來。
“好,二嬸孃。”貞娘點點頭,隨後叫上小丫,提了給姑姑家禮物,又叫二狗去套了馬車。
二狗這傢伙除了正經制墨不成,其他事情倒似乎樣樣精通,連馬車都趕似模似樣。
“二狗,從門口轉轉。”貞娘扶著黃氏上了馬車,又衝著二狗道,隨後帶著小丫一起跟著上了馬車。
“好咧。”二狗點點頭,隨後就趕了馬車走,一條鞭子耍不錯。
轉過彎,就到了鋪面正門。貞娘掀了那車簾子朝外看,果然見到一輛輛馬車,來裝著貨離開,一個四十歲左右黑臉漢子那裡招呼著。
這位想來應該就是葛巡欄了。那葛秋姐長倒是不象他。
這時葛巡欄也望了過來,正好掃到貞娘一眼,見是個約模十六七女娃子,倒也沒意。
“爹,她就是貞姑娘。”一邊葛秋姐卻瞅見了,葛巡欄耳邊道。
“就是她?”葛巡欄皺了眉頭,就是這麼一位看著文文氣氣有些靈秀但並不太奪目女娃子,居然就讓他不知不覺載了一個跟斗,一盤好好謀算付諸東流,著實氣人。
想著葛巡欄臉黑沉黑沉了。
馬車此時已插身而過。
貞娘姑姑家就不遠處三山街,這處住多是富戶,也有一些皇子王孫私宅。
不一會兒馬車就到了貞娘姑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