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的相簿，一張又一張的照片呈現在視線之中。

李權章翻閱的動作很是緩慢，他每次一翻閱都會在照片上停留很長一段時間，像是懷念著什麼那般，嘴角更是不自主的浮現出了笑意。

很難想象這樣一位看起來很是嚴肅的老人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直到將相簿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

他才看見了那張有著缺口的泛黃照片。

照片中有著一男一女，女方更是抱著孩子滿臉的笑意。

興奮感只是看著，便能夠直觀的體現出來。

伸出去的手指，用指尖觸碰著那張照片，李權章望的有些愣神，過了許久才快速眨動了眼睛，隨即微微昂起頭來沉沉的撥出一口氣。

“她……以前總是這麼愛笑嗎？”

坐在一旁靜靜看著的劉長永聽到了對方的這句詢問，稍微思索片刻之後便給予了點頭的舉動。

而李權章則是瞧見後沉思下來，過了許久後才又問道了一句。

“她走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

這樣的一句話倒顯得耐人尋味，就算是一開始有所懷疑的劉長永也在對方說完這句話後，百分百的確定眼前這人與自己那已故的母親有著很深的交情，就算是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也不可能在看到照片後，產生這種反應。

回想起母親病重離世前的那段時間，劉長永的記憶直到十多年後的現在依舊清晰。

他記得很清楚，母親那段時間被病痛所折磨。

身體迅速消瘦不說，且無法進食，所有的一切活動都集中在病床上處理，以往那個總是笑著鼓勵他安慰他的婦人也在重病後，再也見不到她的笑容。

這段記憶對劉長永本人而言顯得太過沉重，就算是回想起曾經發生過的片段，心情也會莫名的低沉起來。

沉默許久之後，這才望向手中拿著相簿的李權章。

開口答覆著說道。

“她後期的時候身體狀況相當糟糕，連最基本的進食都沒辦法做到，更別說說話了。”

“是嗎……”

這樣的回答無疑對李權章來說太過沉重。

就連他自己也在聽完劉長永的回答後，想象到了對方生命中最後一段時間的模樣。

枯瘦如柴，一副被病痛折磨已久的虛弱模樣。

單單只是想到了這一點，便沒辦法繼續思考下去。

與剛剛見面時的那份灑脫不同，如今的李權章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挺直的腰板也在此刻略微彎曲下來，再一次的望向手中相簿中那個滿臉笑容的女人。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二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李權章這才將手中的相簿合併向著一旁等待的劉長永遞了過去。

同時，他也有些疑惑的問道。

“上次我來拜訪時，開門的那個小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對方口中的小姑娘並不難猜，只是瞬間劉長永便清楚對方口中所說的究竟是誰。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相簿後，停頓了一會隨後才解釋著說道。

“前妻的妹妹，我的小姨子。”

“前妻……”

微微愣神，又重複唸叨了一句後，李權章才意識到了什麼。

過了一會後，才笑著說道。

“她倒是和你母親有些像，我是指性格上。”

“是嗎……”

“那天來的時候你不在家，她請我進來後稍微聊了一些，那時候我就覺得她很像你的母親，不論是說話時又或者行為舉止上，都十分的相似。”

“……”

“今天怎麼沒見到她？是去工作上班去了嗎？”

“沒。”

聽對方提起關於何芸笙的事情，劉長永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對方。

可能連劉長永本人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在見到面前這位老人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或許是對方與已故母親相識的緣故，對他而言李權章更像是一位長輩。

或許是這幾天過於鬱悶的緣故，以至於劉長永在猶豫之後當著對方面說出了自己這些天的經歷。

“李叔……”

稱呼上已經發生了改變，這也使得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像剛開始那般陌生。

張了張口並未出聲，過了幾秒後劉長永這才長長撥出一口氣來。

唸叨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