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相扶的手,宋子玉一把抓過曲玲瓏的細腕,通紅的一雙眼睛:“你告訴我,你……你……當真勾搭上了那顧西臣?”
勾搭、顧西臣,這兩個刺心的詞自眼前之人口中蹦出,讓曲玲瓏如當頭棒喝,一時怔怔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她不語,宋子玉眼中更紅,雙手扶著她的肩膀:“你說話啊……到底是不是?”
宋子玉自小熟讀四書五經,最是重綱常禮節,以前過來即便是極想見曲玲瓏也從未跨進這後院一步,如今貿貿然闖進不說,還這般神態!碧落驚得此刻才顧得上說話:“表少爺,你誤會了,姑娘她才……”
“沒錯!”曲玲瓏抬眸,忽的一笑,眼周紅暈若染:“我是勾搭上了這顧大官人,你看……”她抬起了那青蔥般的手,指向還捧著匣子立在一旁的李媽媽:“這東海鮫珠便是那顧大官人差人千里迢迢自皇城中帶給我的呢,玉哥哥,你可有?”
“姑娘……”碧落怔怔的看著自家姑娘,喃喃。
宋子玉聞言一時呼吸都粗重了,握著她肩膀的手似乎要將她捏碎。
曲玲瓏似無知覺,只帶笑靜靜的望著他。
半晌,宋子玉忽的鬆開了捏著她肩膀的手,捂嘴彎腰咳嗽,有鮮紅的血水自他指間溢位。
曲玲瓏面上依然帶笑的看著他咳血,掌心血珠滴落:“碧落,讓他出去吧,這是內院外男不能多留。”
眼看著自家姑娘已經轉身回了閣樓上,碧落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轉眼看那李媽媽還在,更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婆子怎麼還在這兒,戲還沒看夠嗎?還不走?”
這李媽媽在京中靖國侯府雖算不上一等婆子,但能讓人稱一聲“媽媽”,那也是極有臉面的。如今被一個小丫頭呼喝,臉上有些掛不住,念她主子正受寵,倒也沒發作,只留了那匣子在鞦韆凳上自走了。
碧落瞪了她一眼,又趕緊看向依舊捂著嘴咳湊不已的宋子玉,嘆了口氣扶著他去了前院石凳上坐下。
曲堂禮還在鋪中,老福頭前幾日扭傷了腳正在家休養,張嬸子方才出門買菜去了,是以,此刻並無人來攪擾。
宋子玉已然如那提線木偶一般,任碧落帶他坐著,嘴中含血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石桌子。
“表少爺?表少爺?”
碧落喚了他好幾聲都不見回應,終是咬了咬牙:“我們家姑娘是騙你的!”
此話一出,宋子玉那呆滯的目光終於稍稍聚起了些。
見此,碧落索性一鼓作氣將事情的原委一一細說了。
聽得宋子玉終於有了絲人氣:“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那顧西臣欺霸阮阮,不是阮阮自願的?”
碧落點頭:“姑娘是怕老爺他知道後找那惡賊吃虧,是以才一直自己忍著未說。”
宋子玉猛地起身:“那阮阮她,她方才……”
碧落看他:“表少爺難道看不出來嗎?表夫人她不同意你與姑娘的婚事,她不想讓老爺求人,也不想讓你為難,是故意這樣說與你聽的,這會子指定在閣樓上哭呢!”
“阮阮……阮阮……”聞說,宋子玉忽如新生了般,一掃先前萎靡也顧不得擦拭自己身上的汙穢,喃喃著跑進了後院,上了閣樓。
一推開門,果然聽得臥房內有人“嗚嗚”哽咽之聲,宋子玉趕緊掀開湘繡雙鳳掛簾進了臥室,那人兒正趴伏在繡被上,肩膀在不斷的抽動。
宋子玉看的心中一陣柔腸百轉:“阮阮……”
聞聲,曲玲瓏猛地一頓,趕緊抹了抹眼睛,抬臉轉身,那是一張尚帶溼意的嬌顏,強裝出來的冷話還帶著哭音:“我方才說的不夠清楚嗎?你又來做什麼?”
那嬌嬌如鶯啼聲讓宋子玉心中震顫,不自覺的上前一步伸手想替她拭淚,伸到一半看見自己手上的汙血忙又收了回去:“阮阮不必如此,方才碧落已經將事情真相告知於我。”
曲玲瓏一時怔住。
宋子玉望著她,愧疚:“先前不知對阮阮說了那些個話,是哥哥錯了,阮阮別怪哥哥好嗎?”
他唇間、手中帶血,臉上也還有傷,此刻全然不顧的一心只想求得她原諒。
曲玲瓏顫著手,轉過臉:“你知道又如何,我即便是被迫的,與你也不可能!”
宋子玉繞道她面前,急道:“我知阮阮在顧慮什麼,放心,我此去自會說服母親前來求娶阮阮,且若你我二人成了婚,我就不信那顧賊還敢來搶人妻子不成!”
他自說著也不待曲玲瓏說話,又忽的一笑道了句:“阮阮等我!”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