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藍慘叫聲還沒收尾，兩個機械臂就縮回了牆壁內。

“你們克萊德澤人的治療裝置都這麼彪悍？”

費恆看得有些冒涼氣，這兩個機械手的動作也太粗獷了，哪像是為人治療，倒像是屠宰場的器械。

看到薩爾藍已經在撕開硬化後的乳劑，感覺他們的醫療裝置治療速度是快，也許正是太過注重效率，少了人性化。

“什麼？”薩爾藍茫然的問道。

一生都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人，又怎麼知道什麼叫人性化！

“沒什麼！現在你該考慮一下，怎麼帶我進入裝置管制區而不讓其它人發現。”

薩爾藍一臉苦相卻不敢大聲反對，為難的說道：“那邊分級警戒系統，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不能無緣無故進去，讓我怎麼帶你進去，而且還不能讓其它人發現。”

費恆沒有搭理薩爾藍，而是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適合克萊德澤人的椅子並不一定適合地球人，他也並不是疲勞了需要休息，而是讓阿甘集中所有力量對付克萊德澤網路。

阿甘得到最高許可權一共花了兩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中，薩爾藍倒是挺老實，一直安靜的待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許薩爾藍奇怪費恆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作為克萊德澤的高階軍官，又是貴族，他在克萊德澤的許可權很高，所以早就認出了費恆。

他就是不明白，一個地球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古舟恆星系附近？

太陽系岌岌可危，他們的艦隊不在自己恆星系保護家園，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支援納爾德人嗎？

胡思亂想中，突然聽到費恆說道：“我問個問題，你似乎並不喜歡克萊德澤，這是你們這些貴族普遍想法嗎？”

費恆剛才已經將要塞星偵查了一遍，特別是晶片控制裝置。別看它戒備森嚴，但對費恆的意識體來說就像不設防。

透過觀察，他發現這裝置並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樣，沒有控制端，純粹由遠端對它進行控制。雖然它外觀看起來像是渾然一體，但是沒有阻礙的超感知察覺到，裝置內部還是有很多控制線被集中到一起。

引線集中位置不像其它裝置有跟智腦連線的終端，而是上百個沒有任何標示，只有形狀區別的按鈕。

這種佈置除非是對這套體系非常瞭解的人去操作，否則誰都不知道這些按鈕表示什麼意思。

費恆不知道克萊德澤人是如何維護這種裝置的，要是壞了某個部件，他們又是怎麼進行維修？

“當然不是，不過跟我相同想法的人不少。別看我們這些貴族似乎是人上人，但你絕對難以理解我們的感受，我們生存的世界永遠冷冰冰的，我們的同族人不是數萬億，而只有幾百萬，分佈在廣闊的星空中，也許你上百年也只碰不到自己的同族。我們周圍永遠都不乏監視者，這些監視者長的跟我們一樣，但是行為卻是和機器人沒有差別。”

“這就是你說的自由，我如果能夠選擇，一定會帶上我的飛船，離開克萊德澤。”薩爾藍有些激動，他那條傷臂看起來已經好了，激動時還不停的揮動著。

費恆微微搖了搖頭，這傢伙如果不是理想主義者，就是少不更事，這世界沒有雄厚的力量罩著，哪裡有什麼自由？

就是在星際中流浪，難道就自由了？星際海盜加上一些野蠻種族，能夠生存下來的，哪個不是躲躲閃閃的過日子？除非他們能夠找到一個無人區，但飛船的能量從哪裡來？生存的必須品從哪裡來？

儘管對薩爾藍的理想不屑一顧，但費恆還是有些同情他的處境。克萊德澤的社會結構確實像他說的一樣，真正還算是同族的人只有數百萬，其它都是機器人，由程式指示行動的主線，以智慧生命體的大腦補足行動細節，似乎跟機器人略有不同，但是沒有本質區別。

“沒想過推翻統帥的統治？”

“想過啊！不過都是空想，不可能辦到，歷任統帥都是改造體，全種族的力量對個體進行改造，他就是一個超人，再加上生物晶片的作用，可以說整個克萊德澤世界只有我們這些可憐蟲才會反對他的統治，根本得不到幫助。沒有他同意，我們甚至接近不了他所待著的城市。”

“好在他知道我們這些自然生育者是種族繼續延續的保障，即便知道我們心中有不軌的思想，只要沒真正付之於行動，為了種族延續，他倒是不會處理我們。”

怪異、偏執、可怕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