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期間上官家的三人也都前來探望了一番,只是上官若雲和上官穀風的身體尚且沒能恢復,而沈洛冰畢竟上了年紀,體力也是大不如前,所以只有赫連斐夜一直還守在季曉然的床邊。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著,一分一秒的帶走赫連斐夜的精力,也帶走了他的心,赫連斐夜只覺得,這二十四個小時,就像是二十四年一樣漫長,每一秒鐘,疼痛都在凌遲著他的心,讓他呼吸都不能順暢。
按照醫生給出的說法,如果自家的寶貝在四十八個小時內還不能甦醒,那麼就算能活下來,也極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這樣的話,無疑是近乎於死刑一般的宣判,讓赫連斐夜本就不堪負荷的心徹底碎裂。
這漫長的等待,只讓他覺得是老天在給他最嚴苛的懲罰,安靜的空間,空閒的時間,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上一次,自家寶貝車禍,破碎的,是那副狗狗的身體,所以季曉然才得以長時間的保持人類的樣子。
而這一次,自家寶貝又一次車禍,破碎的卻是人類的身體,赫連斐夜也很怕,怕自家寶貝會突然恢復狗狗的摸樣,或者更可怕的是,會再也不能變回人類的樣子。
如果事情真的發生瞭如此極端的轉變,赫連斐夜很擔心,自家寶貝就算甦醒了過來,是不是可以承受這樣的打擊,一旦她重新變回狗狗的摸樣,她的事業,她的家庭,她的未來,一切都將出現巨大的改變,甚至兩個人雖然還可以朝夕相處,卻永遠無法舉辦那場婚禮。
輕輕的握著季曉然的手,赫連斐夜用臉頰貼著季曉然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摩挲著,那手上的溫度,似乎可以安撫他的心。
失去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他真的不想再經歷了,只要老天爺將自家的寶貝還給自己,無論要他做什麼,他也不會有半點不願意。
時間悄悄的流逝著,赫連斐夜不眠不休甚至不吃不喝的守在床邊,長時間沒有休息和進食,讓赫連斐夜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甚至因為時不時的流淚,他一雙深邃的眼睛,也佈滿了血絲。
“斐夜,烈和景嵐他們都來了。”上官若雲拖著尚有些虛浮的腳步走進了重症病房,看著靜靜的躺在床上的季曉然,他的心裡又是一陣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們出去說,別打擾然然休息。”楞了一下,赫連斐夜站起身,沙啞著嗓子說道,長時間沒有進水,他的嗓子沙啞的不像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重症病房的門,就看到門口聚集了好些人,嚴烈、歐陽景嵐、歐陽斯羽還有夜魅雪,統統都趕了回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和擔憂。
“然然到底怎麼樣了,這是怎麼回事?”看到赫連斐夜的身影,嚴烈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壓低了聲音詢問著,當然,如果這裡不是醫院,這不是季曉然的病房門口,他真的很想大聲的吼過去。
“醫生說,如果四十八個小時內,然然沒有醒過來,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看赫連斐夜沒有講話的意思,上官若雲只好隱忍著痛苦開口說道,而他這一句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在凌遲著所有人的心。
“若雲大哥,你是說然然有可能再也不會醒來?”傷心吃驚的捂著嘴巴,歐陽斯羽臉上滿是難掩的疼痛。
“胡說什麼,然然一定會醒來的。”嚴烈怒視了歐陽斯羽一眼,轉過頭,繼續說道:“然然她一定會醒過來的,她那麼堅強,那麼努力,她還有那麼多想做卻沒做的事,怎麼會長睡不起?”
嚴烈的聲音有著無法遮掩的顫抖,他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這時候,他卻不想這樣洩掉這口氣,他們要堅信季曉然可以醒來才對。
“斐夜,你還是休息一下,我們換班陪著然然吧,你這樣熬下去,然然醒來看到會心疼的。”歐陽景嵐湊上一步,開口說道,從進了醫院開始,他一直都很沉默。
看到自己從小守護著長大的***遭遇如此磨難,讓他怎能不心痛,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不需要,她醒過來一定很想第一個見到我。”沙啞著聲音,赫連斐夜靠在牆壁上,低聲說著,語氣裡帶著壓抑和心痛。
而另一邊,夜魅雪早已痛哭失聲,她真的很後悔,如果不是她任性的離開,如果此時她還在,還陪在季曉然的身邊,是不是就不會讓季曉然遭此劫難。
心痛後悔和壓抑不停的啃噬著眾人的心,季曉然一雙緊閉的美眸卻絲毫沒有睜開的跡象,那其中隱含的光彩,也像是熄滅的燈火,不復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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