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言在路邊將車停下來,徑自從車上走下來,二話不說將知念一把從車裡拽了出來,陰著臉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顧啟言從來都沒這麼失去冷靜的吼一個人,知念被他吼懵了一會兒,接著便給他吼了回去:“那你剛才又是在做什麼?在程家洛面前表現成那樣你覺得有意思嗎?”
啟言冷笑一聲:“林知念,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既然現在這麼不捨得,當初何必裝出一副聖女的樣子?直接答應做小三不是可以免去更多麻煩麼?”他語氣極其的冷淡,看知唸的顏色帶著冰冷與不屑,彷彿她是一個不值得任何一個人看得起的人。
知唸的自尊心極強,被他這樣說,一張臉漲的紅白交替,可是她又能有什麼理由反抗?顧啟言說的沒錯,她就是不要臉?明明當初拒絕的那麼徹底,現在又各種不捨得。
“對?你說的沒錯,都是我錯,我一個人的錯?可那也是我的事,就算我最後墮落成怎樣也是我的事?我就是不允許你那樣對程家洛,我不管你們在工作上是出於怎樣的對立,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私人恩怨,我就是討厭你利用我去讓程家洛難受?”啟言聽完這段話,不怒反笑:“你討厭為何還要來遠端?難道你不知道你這種做法不用我出面,就已經狠狠的刺激到了程家洛?”“當初如果不是你逼我的話……”“我逼你又如何?”啟言打斷她的話,指著她的心:“問問你這裡,如果你當初真的一點報復的心思都沒有,就算我逼你在盛世做不下去,你也不一定非要選遠端?”
這麼赤裸的將她心底想的、做的一語道破,知念站在那裡,眼神看著未知的方向,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厭感油然而生。原來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那麼邪惡的想法以為放在心底就沒有人能夠看出來。可是她忘記了,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那樣的邪念就算想一想都會被人察覺的。顧啟言是何等聰明的人,他早就將她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只不過從一開始,就是她自己在欺騙自己,並且洋洋自得。
她不得不承認,之前的她的確是想要報復程家洛,想要藉由自己跳去遠端讓他難受,可是當真的看見程家洛過的不好的時候,她又那麼不忍心。最卑鄙的是,她從來不願意將過錯承擔在自己身上,而是轉移到別人身上,好像這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一邊說不做程家洛的小三,一邊還想讓程家洛忘記不了自己,讓她可以有理沉陷在他的溫柔裡。
從始至終,顧啟言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將她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原本以為她會控制住自己心底的小惡魔,卻沒想到演變到現在,越來越貪得無厭。就像小時候,想要得到一件東西,於是去偷了父母的錢去買,還在心裡告訴自己自己買這些純粹是為了學習用的,父母一定會理解的。一次兩次,沒被父母揭穿,便越來越貪心,其實一切,都被人看在眼底。
他的安撫
在這個男人面前丟臉丟盡了,也疲憊了,知念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什麼需要偽裝的。只覺得身心都好累,心裡明明有自我厭氣之感,卻不敢再想下去,只怕自己連生活的希望都沒有了。
她不想做一個懦弱的人,在遇見困難的時候告訴自己只要挺過去就好。可是現在她真的想什麼都不做,就蹲下來在這個男人面前大哭一場。
啟言冷眼看著她像個小孩子似地蹲下大哭,心底其實煩躁不堪。
他從車上拿出香菸,倚在一旁的欄杆上靜靜的抽了起來。深黑的眼,就像今晚的天色一樣悠長深遠,視線定在蹲在地上哭的女人身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好在現在往這邊經過的人並不多,沒人過來打擾這邊的狀態。
啟言看著知念,知道她心裡有太多東西需要發洩,其實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完人,像她這樣的女人亦是極少的。有哪個女人在知道程家洛這塊大肥肉深愛著自己的時候會逼著自己離開,在他身上不討到任何一點好處?
這樣的女人不是太天真就是個白痴。會知話麼。
從一開始看著她在程家洛的邊緣掙扎,他就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底,表面上得絕情,心底的依依不捨。任何一個人都能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支援。啟言一向不喜歡在感情上浪費時間和精力,所以他也將這種情緒帶進了身邊人的身上。
也許這種做法並不對,憑什麼他不喜歡什麼,也要讓別人跟著改變?
可啟言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反倒是認為這樣是理所當然的。誰讓她要遇見他顧啟言?又要引起他的注意,又讓他十分不贊同她跟程家洛之間曖昧不明、要斷不斷的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