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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在他的桌上,它的腿上綁著一封信。鄧布利多從那鳥兒的腿上解下信並餵了它一塊餅乾,輕輕撫了撫那鳥兒灰撲撲的羽毛。他細細地將手中的信從頭讀到尾,細長的手指在微微顯得粗糙的紙面上順著一行行墨綠色的字跡下劃過,信上是他所熟悉的優雅又而顯得狂放的字型,信腳上署著:永遠愛你的,蓋勒特。

他的手猛然鬆開來,信紙從他手中飄落,揮手將等候著接收回信的貓頭鷹放飛。他的肩膀開始有些微的顫抖,沉默地將撿起落在地上的羊皮紙,將手中的信細細疊好,開啟了身邊的抽屜,將手中的信碼在了抽屜中一疊信的最上方。不久,他頹然的將頭陷在了柔軟的椅背中,褐色的短髮散開,隨手遮住了眼睛,手指的縫隙中隱約有透明的液體滲出,從指間滑落,滴在地攤上,濺出一團深紅的印記。清脆的鳥鳴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金紅色的美麗的鳳凰振翅飛到了他的身邊,用小腦袋輕輕蹭著主人的手臂,彷彿在安慰著這悲傷的男人。

“福克斯,謝謝。”鄧布利多抬起手撫摸著鳳凰的羽毛,茫然的沒有焦距的目光正對著桌面上倒扣著的鏡框,喃喃道。他將整瓶的火焰威士忌灌入口中,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不顧後果的放縱自己,辛辣的液體流過他的喉嚨,令喉嚨有些隱隱作痛,卻奇異般的暫時安撫了心中的傷痛。他猛然伸手按住眼前的鏡框,舉起了手中的魔杖,似乎害怕自己會反悔一般,立刻開始念出咒語。

隨著口中拗口的咒語揮動,一束淺紅色的光芒沒入面前的鏡框,又立刻消散了,彷彿只是一個幻覺。但當咒語結束時,他將手中的鏡框翻轉過來,原本應該是照片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空白,他用手指輕輕劃過鏡面,口中呢喃著:“蓋勒特……”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是消失不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昏睡了過去。空白的鏡框從手中滑落,落在書桌上發出“啪”的輕響。

遠在德國的紐蒙伽德靜靜佇立在寒風中,簡陋的單人牢房裡,瑟瑟的秋風從窗縫中伴隨著嗚嗚的聲音竄進室內,將那靜靜坐在床沿上的男子金色耀眼的短髮吹亂。飛舞的髮絲下男人的面孔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石質的牆壁在他白皙的側臉上打下一層陰影,浮出一種悲傷煩悶的感覺。

即使身處監獄,他依舊穿著得體的服飾,墨色貼身的長袍上釘著暗金色的袖釦,領子上用暗金色的絲線繡著神秘的圖紋,就像是即將出席宴會的紳士。他纖細瘦長的手指在面前擺著的書上隨著文字輕輕的滑動,心思卻早已不再面前這本在自己眼中毫無意義的廢紙上。

一會兒功夫,蓋勒特站起身,輕輕把身上沾染的灰塵拍乾淨,走到了窗邊,向著他所牽掛著的地方遠眺,卻只看得見高塔下荒涼的風景。他輕嘆了一口氣,重新回到床邊,翻開了攤在面前的書,那是一本莎士比亞的詩集——一本麻瓜的書籍。

雪白的紙上書寫了優美的文字:“生機被嚴霜窒息,綠葉又全下,白雪掩埋了美,滿目是□裸;那時候如果夏天尚未經提煉,讓它凝成香露鎖在玻璃瓶裡,美和美的流澤將一起被截斷,美,和美的記憶都無人再提起;但提煉過的花,縱和冬天抗衡,只失掉顏色,卻永遠吐著清芬。”他默默的盯著將這幾句詩,隨手在腳邊撿了一片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枯葉,夾在書頁中,將這本他曾經不屑於翻閱的詩集置於枕邊。

他在床邊呆坐了片刻,便起身走到了房中唯一一張破舊的書桌前,用羽毛筆蘸蘸墨綠色的墨水,開始在羊皮紙上寫下一行行文字。他盯著眼前字型優雅的信半晌,終是下定決心寫下自己的名字。隨著一聲口哨,一直淺灰色的貓頭鷹出現在視窗,他將手中的信綁在貓頭鷹的腿上,鬆開了手。灰色的鳥兒振翅離去,很快成為了空中一個小小的灰點兒,不久就從眼中消失。

蓋勒特凝視著貓頭鷹消失的方向,纖細的手指微微彎曲著,在破舊的小木桌上輕輕敲著,有規律的敲擊聲在寂靜的牢房中迴盪。不久,他扶著桌角緩緩站起,隨手將書桌上的墨水、羽毛筆和羊皮紙拂到小木桌的一角,開始細細的打量起這座他自己修建也同時是自己將要在其中度過自己後半生的紐蒙迦德。

而門外,一群統一穿著奇怪的將三角形、圓形和一根豎線組成的圖案印在衣角上的黑色長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都擠在了牢房的門口,一言不發,只是略帶緊張地注視著眼前那即使在監獄裡也不失優雅的男人——他們的聖徒領頭人。

“抱歉,我在決鬥中失敗了,我將會在這裡度過我的餘生,請不要再來了。你們需要的是一個新的首領,而不是在這個失敗者這裡浪費時間。”蓋勒特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