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綠洲,不斷對比著記憶中的虛景,這次總不會是海市蜃樓了吧!
我看到的房子大多比較低矮,但數目眾多,大概有幾千戶吧!奇怪的是少了高高聳立的古堡。急遽的蹄聲驚動了如蓋華蔭下悠然自得的羊群,草色青嫩處靜如處子的馬群不由引頸遠眺,色彩鮮豔的服飾在風中變得輕盈而飄搖,喜悅的叫聲就此起彼伏響了起來。
我們很快進入高大的胡楊林,穿梭著往集居處疾馳。還沒到三層的大房子前,男女老少就迎著聚了過來,她們詫異地看著我這個陌生人,但更多的卻是望向臉色沉重之處的疑色。雖然也不乏年輕貌美的女子,可惜陰盛陽衰,這對刀尖血光中討生活的沙盜不能不說是一種災難。
本來在這種最具民族特色的地方作客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但一下子死掉四個精壯漢子,待會還不籠罩在一片悲痛之中?才勒馬停步,我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卻不是我懂得的任何一種語言。回頭就見一個滿臉疑色的粉衣少女看著巴沙,急切地表達著什麼。
巴沙猶豫著剛要開口,面無表情的狼頭突然回頭,眼一橫道:“巴沙,招呼好胡兄弟!”然後又朝我一抱拳道:“大哥我先理會些事情,回頭再給兄弟接風洗塵!”說著就往大房子走去。
首先的自然是去後山的沙湖洗去滿身的塵土了,雖然沿途綠樹成蔭、鮮花吐蕊、蝴蝶紛飛,但我哪有半點心思欣賞?目光一接觸湛藍的湖面,胸口的激動就再也難以壓抑,不由大叫一聲,拔腿狂奔而去。身後立即催命似的響起巴沙的大呼小叫聲,詫異回頭,只見他慌急得雙手交叉在胸前亂搖著。
我馬上想到了問題的可能所在,皺眉大大咧咧道:“神仙?妖怪?”
他聽得直皺眉,原來月亮湖還真是神湖,只能在規定的地方取水,除非宗教需要,游泳是絕對禁止的事。唉!很多事情一牽涉到宗教就複雜了嚴重了,特別是愁霧籠罩、悲歌高揚的當兒。可眼睜睜看著碧波盪漾的湖水而不能暢遊,這簡直是對靈魂赤裸裸的拷打!
實際情況還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糟,因為也有一個石頭砌成的小池可以泡澡。我顧不得水淺,甚至連腰刀也沒解就一個餓虎撲食。“啪”一聲巨響,整個身子直接拍打在水面,可我只感覺一種透頂的舒服從接觸處瞬間傳遍全身每一寸肌膚。雙手在池底一撐,頭朝下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了,形如一具因腐爛而浮出水面的死屍。
我感覺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三佛就溶化在綠水中了。。。。。。幸福在哪裡?我突然對這個問題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幸福不是在柳蔭下,不是在溫室裡,也不在別有用心的人所描繪的辛勤勞動中,她在微笑的嘴角、她在深情的回眸、她在汪汪一池清水之中。。。。。。她僅是一種自我滿足的個體感覺而已!
我渾身舒泰地翻轉身子,睜開眼睛,望著湖畔芳草萋萋、蘆葦叢生、水鳥嬉戲的如畫江南風景,感觸良多!月亮湖——這個有若童話中的名字,恰如其分地賦予了大漠腹地這灣湛藍的生命之水。
煞風景的是背靠沙棗樹,對著湖水發愣的巴沙。唉!活生生的夥伴轉瞬就成永別,任誰都一樣悲痛,但作為大漠的鐵漢怎麼都應該用痛快淋漓的方式發洩出來,烈酒狂醉也好,激情性愛也罷,總之不能用深閨怨婦般的憂傷愁苦!
我開導道:“死只是代表又一個輪迴的開始,而不是生命的終結!”
“輪迴?”他愕然回首道。
“肉體會生老病死,但靈魂不滅!”我露出高深莫測的樣子,肅然道:“當肉體死亡,靈魂就會重新入六道輪迴,投胎開始另一段生命的歷程,就如同這清清湖水,她憑空蒸騰,化為雲霞漂移四海,最後又變成空山靈雨重歸湖中,週而復始,沒有窮盡。”
他露出思考的神色,卻開口道:“我們這裡一年都難得下幾滴雨,但月亮湖無論冬夏都是這樣的水位,從來沒有絲毫的增減。”
“有這事?”我奇道。
剛才只是隨便一個比喻,仔細想來這大漠腹地的降雨量與蒸發量相差何止千倍?根本不可能維持面積達幾平方公里的沙湖。可偌大的月亮湖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河流流入,這水。。。。。。我突然記得蒙古西部阿拉善高原的巴丹吉林沙湖也有這樣的現象,雖然很多學者對此都有自己不同的觀點,但地層斷裂猜想無疑是最有想象力的。
我估計這沙漠下面就隱藏著一個巨型的地下水庫,而這個地下水庫與六百多公里外的石爪山脈積雪之間,又存在著一條巨大的“調水通道”——石爪山脈深大斷裂。這麼長的“調水通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