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你輕輕鬆鬆就拿到了手,看到你,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不過,我自然不敢因為恨你就算計你,是王后下的密旨,抓到那個男人後,你和這丫頭都得死!”
“你說王后……她也要樂樂的命?”
“王后仁慈,黃泉路上,你們夫妻兩個也好做伴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樂樂不是她的女兒嗎?她怎麼會痛下殺手?一時之間,他只覺得一切紛亂如麻,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然而倉促之下又哪裡理得出頭緒?不過這麼一會兒功夫,身子又沉入大半!
突然有手抓過來,牢牢扯住他的衣襟,他一抬頭,對上了樂樂的雙眼,那裡面是赤|裸裸的恨意,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道:
“兇手!我和你都為大家償命吧!”
說著,眼淚便長淌而下,淚光之中,她的眼波又是溫柔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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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我說過,我會陪著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不能同生,我們就同死吧!”
那一瞬間,她那樣的眼神,竟比現在處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更讓他吃驚震撼!心中頓時湧起無數複雜的感情來,他費力從軟沙中抬起手臂將那女子擁入懷中,“對不起”三個字輕輕嘆出,湮沒在滅頂的黃沙裡!
刀、血、嚎哭的族人……小小少年立在一片狼藉中,恐懼……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每一根汗毛都在發抖……
母親,披頭散髮,哭著、笑著,叫著“殺、殺、殺!”
殺、殺、殺!一地屍體!那披頭散髮的人一身新嫁衣,是那個曾經俏皮嬌憨,一心要嫁他的少女!
那麼憤怒……那麼悲傷……那麼絕望……她掩面大哭,泣不成語!
不、那不是樂樂,是師父!她目光如冰雪冷劍,她在說:
“不憐、不愛、無牽、無掛!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在夢魘中掙扎的人猛然坐起,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喘著氣,這才覺得全身像被巨石碾過,每一處都痠軟疼痛,而左腿隨著剛才那一動,更是疼得他直冒冷汗,他伸手一按,這才發現已經骨折了。
記憶一幕幕湧現,他和樂樂一起陷入了流沙漩渦,竟然大難不死,被那些水浪一樣的流沙衝到了某個地方嗎?
等等……和樂樂一起?樂樂在哪裡?
他心裡一急,也顧不得動手接骨,拖著一條不能動彈的腿四處摸索起來。
四周黑暗寂靜,像是在洞穴之中,他摸到了幾具動物的骸骨,再往前摸,是一隻冰涼的手。
伏地的女子全身冰冷,氣若游絲,他連忙將她摟在懷裡,真氣源源不斷輸過去,直到懷中身子變暖,呼吸勻暢,他這才撥出一口氣,拭去一臉冷汗,摸索著接上了斷骨,靜靜冥思起來。
王后居然一早就想要置樂樂於死地,
那她為何在宮中又對她百般呵護?
莫非她們根本就不是母女,一切不過是王后的故意誤導?
但是,如果不是母女連心,她又怎麼能一眼認出樂樂,又二十年從不間斷想要找到先木合?
他只覺得一切都像是紡錘上繞得亂七八糟的絲線,怎麼理也理不清楚,只有儘快回到皇城再做打算。然而,唯一可以斷定的是,既然王后都放棄了樂樂這顆棋子,那麼於他,她真是再無半點價值了。
他答應過師父,如果她沒了利用價值,他便要親自動手免留禍患!
他的手倏然握緊,終於還是慢慢伸過去捏住了她的脖子。
然而,卻怎樣也無法再多加一分力了。
洞中漸漸透下了絲絲縷縷的亮光,昏睡一夜的女子悠悠轉醒,朦朧之後,她陡然覺出捏著自己脖子的那一隻手,驚喘一聲,推開他蚱蜢一樣跳起來,急速退開,驚恐地瞪著他:
“你、你想殺我嗎?”
他握緊了手,定定看著她,突然間促狹一笑:
“好可惜,差一點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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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笑,彷彿針,狠狠朝她心裡刺了進去,那個曾經明朗而溫柔地笑著的男子,去了哪裡,去了哪裡?
她的淚珠一顆顆滾了出來,被她狠狠擦去,又滾了出來!她一咬牙,縱身撲了上去,狠命在他身上捶打:
“你這個惡魔,你不是刃,刃他不會這樣對我!你把他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
他捏住她的手腕,笑得更是陰冷:
“傻丫頭,我不對你好一點,怎麼騙